小玉叹了口气说道:“还真是瞒不了你,确实是老爷在罚小姐。小姐不愿意待在女学,老爷也只舍得用这种方法罚她。”
“女学?”莫叶垂目想了想里阅读过关于女学的书册,所以她很快抬眉说道:“不过是教授礼仪与针功的地方,能有什么事使叶小姐惧之如斯?”
“这个……一言难尽。”小玉欲言又止,“终究是她的性格与女学里的姑娘们不太相合。”
莫叶将小玉说的这句话琢磨了一下,旋即缓缓点了点头。
经过昨天两番交流,莫叶大抵也知道叶诺诺家是个什么情况。
叶母在很早以前就病逝了,叶诺诺对她的印象与记忆并不多。此后的成长过程里,叶诺诺跟着父亲生活,又较早与医术教材有所接触,使她长成了偏向男孩的性格,以及常拿昆虫与小动物当宠物的习惯。
这样的一个孩子待在一群从小接受贤淑教育的大家闺秀之间,真地很容易出问题。…
她偶尔可能会吐露粗言秽语,她的绣盒里没准能爬出一些颜色古怪且多脚的虫子,这在寻常女孩子眼里实在很可怕,但这也正是叶正名将她丢进了女学的关键原因。
以叶正名这个父亲思考问题的角度出发,尽管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出了些偏差,但这没有动摇他想要将女儿教成一个好孩子、淑女,以至于直到嫁人时能成为一位贤惠妻子,过上幸福日子的目标。
然而此时的莫叶已隐隐有一种预感,叶诺诺很可能做不到长成一个贤淑女子了。也许她随着年纪的增长,性格可以变得沉稳些,然而性格里有些东西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就如她自己,恐怕也是难再拿起针线从头开始学做一个女孩子的本分了。
那么本是女儿身的自己,手里不拈针走线,凭这双比男人的手短小寸许的双手,又能如何呢?
小玉看着莫叶不知不觉发起呆来,手持的木勺子杵在粥碗里,半天没有动作,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声,莫叶这才回过神来。
莫叶舌不识味地喝了口粥,忽然笑着说道:“等会儿我们去看她吧!”
小玉微微愣神,旋即不停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老爷知道小姐很有可能有找人帮她代抄的意图,所以今天一早就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进书房。”
莫叶疑惑问道:“她居然还能找到人帮她抄书,难道叶伯父认不出笔迹么?”
小玉闻言面色一窘,支支吾吾说道:“自然是我的不对。上次小姐抄书,连抄了一天一夜饭都顾不上吃,我实在不忍心,就学着模仿她的笔迹……”
莫叶凝起了目光,旋即她大笑一声,洒然道:“你八成是被她的苦肉计骗了。总之我是不会相信,一个因为厌倦女学课业,为了放松自己的心情,连翻墙逃学都已经做得无比熟练的人,在自己家里还能对自己这么苛刻。又不是被收监了,哪里会顾不上吃饭,不过是她料想只有你敢于因为心疼她而帮她作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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