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果然站住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严行之一眼,脸上却没有多少怒意,只是平静说道:“注定要死的人,死便死吧!或许我这次出手也还是会面临失败,但那个人我必须尽可能的去救治。治疗是一种技能,我不会在这种技能里搀和太多情绪。”
严行之怔住了。
大多医者,都是在重复着成功的治疗方式,但眼前这个老头儿似乎对那种治疗方式不感兴趣。他一次一次的用自己在医道上的名誉为牺牲代价,去挑战医道极致,却非常倒霉的一次又一次失败,名声已经臭到极点。
而他所谓的技能与情绪无关,更是虚谎无比。没有对医道的浓厚热情,他怎么能做到失败了这么多次,并且还因研制药剂导致自己的身体变形的情况下,依旧没放弃对医术的探究?而此时最明显的是,他急着奔向可能还藏满杀手的京都,基本上就是被情绪所控制了的结果。
也许可以这么说,找上廖世的杀手,就是在刺杀京中那位重要人物之时,由某位幕后人派出地断绝后路的一招。他们的麻烦全是由那位可能已经涉入险境的重要人物所引起的,而他们此时的最佳做法,就是放弃京中那个人,并远离京都。只要杀手们真正的目标消失,这些会影响目标生死的旁系也就自然无足轻重了。…
当严行之默然在心里揣度到这一步时,眼前廖世的身影已经离得老远了。
犹豫了一下,严行之终于暗自做出一个决定。
他没有挣脱裴印扣着自己臂膀的手,只是目色坚定的望着裴印,缓缓道:“裴叔,我要去京都。”
裴印看着严行之,满眼讶然,正要开口时,就见严行之忽然翻起自己的右手衣袖,一直将衣袖褪到腋窝那里。
裴印的目光落在严行之的臂根处,他忽然双目一睁,失声道:“少爷,你……”
“我不想回家,此刻似乎也不能回家。”
他话语中的那个‘不想’与‘不能’初一听来,意思相近,放在一起也还有些显得突兀,但是,目光扫过严行之膀间那寸皮肤的裴印却很清楚,这两个词所包含的无奈与伤感。
严行之微微一笑,但那笑容的末梢却又爬上一丝苦涩,“这一次不用你催促,我必须去见爷爷了。”
……
莫叶醒来时,眼前一片空白。
入眼的是素色棉帐顶,而她的卧房床上并没有挂纱帐。
所以在片刻后,她挣扎了一下,用酸软的双臂撑身坐起。环顾四周,皆是陌生以极的事物,只有被褥中透出的香味渐渐唤醒她的记忆。
那是紫苏衣服上的香味,这里……是东风楼。
当这三个字出现在脑海里时,莫叶的心几乎停跳了一拍,接着她就仓惶的掀被下床,朝屋门处跑去。
她脚底虚浮无力,步履踉跄,跑到门口时恰巧屋门从外面打开了,一个身形单薄的素妆女子走了进来,正是住在这里的紫苏,莫叶伸向门的手摸空,扑进了紫苏怀中。
莫叶抓着紫苏的臂膀站直身,仰头看清了紫苏的脸,旋即急迫的问道:“我师父他还好么?”
紫苏的眼中快速浮过一片复杂神情,犹豫了一下后,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莫叶注意到紫苏眼里的异色,虽然她心里有些怀疑,但却又不敢去信那丝怀疑,而是半欺骗自己式的向着好的方向去想,同时又问:“我能去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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