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岑迟见这丫头已经开始将注意力从溪心发火的原因移到对溪心个人修养这一问题上,他则是很慰然于见到她的这种矛盾转换的。他面对她面露一丝微笑,心中则轻声叹道:大师兄,就让你当一次恶人,现在的你应该不会在乎这个的吧!
……
午前在青乡集市上擦肩偶遇那一大群青壮年人群后,当时林杉虽然没有任何表露,只是继续采买,实则心里已经起了一个念头。
买了一盒本地特产的金桂花茶,一整袋的新鲜青枣,还有一块篾箩筐大小的青灰色石头,一行三人便进了青乡唯一的客栈。
拿了钥匙来到选好的房间,搁下东西,魏话说不到三句,就把人家给支走了。关门转身,他的脸上已写满了焦急,然而他也有着与他的个性呈鲜明对比的自控力,硬是忍到听闻外头的脚步声远了,才开口问道:“先生,我们不会真要在这地方住一天吧?”
“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实。”林杉笑了笑,解释道:“行程不变,我们只在这里稍做停留,最多待两个时辰。”
“那我们本可以去官驿休息的。”魏武低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是老毛病又犯了,心疼钱袋子。
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江潮这会儿没有去打趣魏武的小气劲儿,他顾虑到的是另一个问题,当即开口道:“若在此地拖延两个时辰,又要不误行程,那我们今天得走夜路了。现在这个时节,秋深露寒,我担心……”
“前几天行走在大青山,半山烈日半山雨雾,年近七旬的老人常年住在那里,也未见得有什么妨碍,些许露潮又算什么。”林杉预感到江潮又要有“长篇大论”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顿了顿声,他转眼看向魏武,说道:“今日天气晴朗,你去替我借两套本地小富人家的衣服来。”
“借……衣服?”这屋内谈的事情,变化未免太古怪了,魏武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时半会儿有些转不过来。
江潮看着这一幕,只能是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如今在林杉眼里,就是一个接近于长舌妇人的形象,再想劝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他只能选择服从,着手接下来的事情。
“还能怎么借,翻墙入院,你的拿手活计,晾衣绳上多的是。”江潮拍了拍魏武的肩膀,“只借两个时辰,快去快回,早借早还。”
魏武总算明白过来,但他忽然又觉得有些恼火,盯着江潮:“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要去做贼似的。”
“区别也不大。”江潮抱着臂膀,视线斜飞到了别处。
林杉见这俩人又要杠上了,无声一笑,也凑了句乐子:“魏武,你跟他斗嘴是没赢头的,待会儿接给他的那套衣服,挑一套衬着人丑的样式即可。”
正有些窘迫的魏武闻言眼中一亮,咧嘴笑道:“还是先生高招。”
说罢,他也不再耽搁,拉开门准备出去。然而他前脚刚迈出去,突然又收了回来,因为他忽然想起一个他差一点忽略了的问题,关门转身,问道:“先生,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只要两套衣服?”
林杉点头道:“客栈里不能没有人看着行李。”
“一盒花茶,一袋生枣,不值什么钱,哪还需要特意留人守着。”不知怎的,一向把钱袋子扣得极紧的魏武,这会儿倒忽然变得大方起来,“先生,你就不能把我也带上吗?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个帮手。”
“待会儿我出去一趟,只是为了打探些消息,我与江潮扮作主仆即可。你去借两套合适的衣服来,已是帮了大忙了。”说完这话,林杉见魏武脸上仍然有犹豫之意,想了想便又道:“你若执意要去,不如这样,你和江潮赌那块石头。如果石中有宝,则你去,反之则是江潮随同,你不能再有异议。”
魏武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他面露喜色,叫道:“这个主意好,今天我是去定了。”
说罢,他像是怕林杉会改变主意似的,急忙出了门,很快走远了。
屋内的江潮这时也回过神来,心头微沉,拦魏武是来不及了,只能有些无奈地说道:“先生,你出的这个主意,还不如直接告诉魏武,同意带他去得了。”
“没这么简单。”林杉摇了摇头,“我本来准备一个人出去走一趟的,但如果把你和魏武都留在客栈,恐怕一个也留不住。”
江潮有些窘态的笑了笑,没说话。
林杉盯着搁在墙角的那块石头,沉吟着又道:“从集市上选的那块石头,里面的确有东西,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只不过里头到底是凡品还是真品,那就说不一定了。”
江潮似有所悟,迟疑着道:“是否现在就打开它?”
林杉点头。
江潮这时倒犹豫了,“不等魏武了么?”
“你愿意等他一起看?”林杉反问。
“没那回事。”江潮连忙摇头,也仿佛是怕林杉忽然又改变主意,当即搬起石头,出屋去了客栈屋后的小院子。
今日正值中秋佳节,在外的游子大多都已回到家中团聚,客栈里没什么客人,显得极为清冷。不过,这对于江潮而言,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当他将那块灰不溜秋的石头搬到无比清静的后院,从小二哥那里借来一把大铁锤,抡圆了砸向那块外表丑陋的石头时,也只有小二哥在一旁围观,看得目瞪口呆。
“嘭!”
一声闷响,丑石粉碎。似乎石头中间的确有空隙,但除了暗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