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平安赌坊的人已经去了个八八九九,赌桌只剩下了一桌,生意似乎较之前变得惨淡了不少。
不过,这赌坊的新东家,风无尘,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老五这个赌鬼终于坐到了赌桌前,精心准备的一切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而且,这老五还非常“讲义气”,硬是把那个长着一张哭丧脸的老六也给拉了过来。
丰乐楼楼顶。
感受着无数的小虫子在自己的身上蠕动来蠕动去,黏糊糊、滑溜溜的,风无尘感觉既恶心又麻痒,还有些怕怕的,让他不自禁的全身发紧,冷汗直流,恨不得立时用力狠狠地拍死这些小东西。
可他毕竟没有这么做,他所做的仅仅只是等待,等待灵儿做完一切。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得已,年纪越大越觉得无奈!
“灵儿,还没好吗?”风无尘实在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好了,笨蛋,睁开眼吧!没想到你这么胆小!”灵儿扁了扁嘴,不无嘲讽地道。
风无尘如蒙大赦,匆忙睁开双眼,也不跟小姑娘计较,飞也似的冲到了铜镜前,对着铜镜照了又照,铜镜里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左转右转,望了又望,愣是没看出一点破绽来,不由得冲灵儿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感叹道:“灵儿,真是巧夺天工!”
灵儿甚是骄傲地道:“那还用说!”
她从来都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你的个子比那家伙矮了点,虽然这双鞋能够掩饰一二,却难保不被那二人发现破绽,再加上羊羔的丹药也坚持不了太久,待会儿尽量速战速决,尽量站在灯影下!”白书认真嘱咐道。
风无尘重重点了点头,心下甚是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欧阳高望了望白书,又望了望风无尘,动了动嘴,欲言又止。
欧阳高这次又卖给了风无尘好几枚丹药,这次倒不是隐藏修为的丹药,而是虚张声势的丹药,可以让风无尘的修为表面上看起来到了筑基期三层,与老八的修为相同。
风无尘长出一口气,向白书三人挥了挥手,闪身融进了黑暗中。
……
丽春院。
老四饶有兴致地盯着“老五”道:“老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愤世嫉俗了?我们与其在这里吵来吵去,白费功夫,不如按照你的方式,赌上一局,一局定输赢!”
说着,老四向老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五干咽口水,偷偷瞄了一眼城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平时怎么赌,赌什么,老五可是半点不知。一开口十有八九会露馅,可不开口却也撑不了太久,而另一边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该怎么办?
老六也没什么应对之策,心上仿佛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甚感折磨!那张本就哭丧的苦瓜脸,变得更难看了。
一时间,小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大眼瞪小眼,甚是尴尬。
“怎么,老五,你那副红木筛盅
没带?”老四出言提醒道。说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望了老三一眼。
老五暗出一口气,匆忙道:“这次出门急,忘了带了,咱……”
老六偷眼发现老三暗中换了个站立姿势,右手被他藏到了身后,老四则不着痕迹地将右脚往后移了移。
“小心……”
……
平安赌坊。
“老八”闪身到了门外,老五老六同时望向了他。老八脚步不停,快步冲进了大厅,到了老五、老六身边。
“五哥、六哥,果然是你们!你们几时到的?”风无尘拿腔控调,声音跟真的老八并没多大的区别。
“一直赶路,把我们都给累了个半死,紧赶慢赶,才刚刚到!就是那个可怜虫可就惨了,我们一来他就离死没多远了!还真够可怜的,青年早逝,白瞎了这么多年的修为!”老六大发感慨。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一边说,老五一边在“豹子”上押了一百两银子。
“开……”“开,开……”“大……大……”“小……小……”
赌坊众人一起喊了起来。
东家慢慢将手放到了筛盅之上,猛地一下打开了筛盅,三个六。
老五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激动万分地往自己跟前划拉银子,甚是兴奋。
“五哥,六哥,别玩了,赶紧走!”老八的声音急促又神秘。
老五脸一板,怒冲冲地道:“为什么?”
老六也白了老八一眼。
“五哥,六哥,你们猜为什么你们刚到,我就找了过来?”老八卖起了关子。
“你身上有什么宝贝?”老六有些幽怨地道,“你们都有些厉害的法宝,就我没有!”
“不是,”老八摇了摇头。“三哥,四哥,一直都说,他们上次在执法堂吃了你们俩的亏,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一定要找补回来!”
“从昨天开始,他们每天都会让我到这里看看,抓你们个现行,也让你们吃些皮肉苦!”
……
天还未亮,风无尘就翻身起了床,这并不是因为他醒的早,而是因为他本就没怎么睡,躺在床上对他来说也是煎熬。夜深人静之时,他想起花瑶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想的越来越多的都是那个刚刚认识的禾妙音,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娇羞嗔怒都一遍遍在他的脑中不停地出现。
遇到禾妙音以前,风无尘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一个痴情的人,专一的人,遇到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