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信发出后,韩健还拿着司马藉的信来回通读,他在想有什么被他遗漏的地方。
很多事,只要静下心想,就会发觉端倪。韩健发觉,司马藉对于李山野的事只字未提,而关于李山野的讯息,在韩健出兵南下后,就基本没有得到任何只字片语。这是很令韩健觉得费解的地方。
“亦儿,你曾为朝廷侦查情报多年,可知道李山野此人?”韩健突然看着旁边正立在那,有些百无聊赖的法亦。
“嗯?”法亦侧过头看着韩健,眼神中带着一些费解,“似乎是南朝名士,怎么了?”
韩健没想到法亦的回答会如此直接,不由问道:“到底怎么个有名法,据我所知,此人之前也不过是草莽中人,可是有做过一些特别的事?”
法亦想了想,摇摇头,在她还在为杨瑞调查情报时,杨瑞最关心的是北王府和西王府对于朝廷的威胁,那时候杨瑞是无心对南朝开战的,自然也不会派法亦去过多打探南朝之事。
韩健未从法亦口中得到李山野更多的消息,不由叹道:“说也奇怪,这李山野,从最开始就周旋于谢汝默和朱同敬等人当中,但说起来,他不过是金陵城一家棋院的当家人,棋术高超而已。可谢汝默和朱同敬等人,却对此人保持着很微妙的关系。一个草莽之人,又怎会有如此的威望?”
法亦想了想道:“或者他跟南朝朝廷的什么人有所来往吧。”
韩健笑道:“那之后朱同敬跟谢汝默斗了个两败俱伤,最后为惠王趁势夺权,此人的地位不降反升,他甚至还能通过司马藉的关系,对南朝女皇有所进言。可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他却又能突然销声匿迹,这其中肯定有事。”
这次法亦就猜测不出来。
李山野是人是鬼,或者有什么过往,她都不想去关心。也就韩健说了,她才随便敷衍两句,她很想劝韩健早点休息,因为这是东王府里的女人在临行之前对她多有交待的。
“亦儿,你说这李山野,会不会就在我们中间。”韩健突然冷声问了一句。
法亦蹙眉,摇了摇头:“不懂。”
韩健正色道:“我是想说,这个李山野或者另外有个身份,为人所不知,甚至在南朝和北朝当中都有他的化身,而且有他不少的帮手,很多事,都是他推波助澜搞出来的,在适当的时候,他可能会跳出来,左右南朝和北朝的局势变化。”
韩健没有等法亦回答,直接站起身,走到门口,这时候扬州太守府的院落里到处可见巡逻的士兵。
韩健在太守府内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尤其在扬州城刚被攻克,城中还有很多不稳定因素的情况下,光是在太守府周围所安排的夜巡士兵就有过千人。
“或者我应该再写一封信,去问问司马藉,或者他能给我个答案。”
韩健回去之后,写完第二封信,让人送出去,心中仍旧觉得有几分牵绊,但还是回过头跟法亦一起回去休息。
就算韩健再忙,他也懂得疼惜身边的女人,他可不想让法亦和柯瞿儿跟在他身边,还要****夜夜独守空帷。但进到房里,韩健自然就又挂念起别人,思绪不停,尤其是身在江都,本来要跟他一起出征,但因怀孕而未能成行的杨瑞。
……
……
两天后,十月十三日中午,司马藉在距离金陵城不到九十里外的军营之中,收到了辗转而来的韩健两封来信。
虽然他是一军之统帅,但他得到信函之后不能独专,尤其是涉及到与敌人来往的信函,都要交由给女皇萧旃来过目。
“给我们十天时间……现在还有八天,想来已经很多了。”萧旃苦笑了一下,虽然北上进兵的路途很顺利,但顺利的有些过头了,朱同敬的兵马迟迟没有出现在地平线上,只是与地方的残兵败寇交战,连兵马也在扩充之中。
眼看就要到金陵城,连司马藉都想不透,为何朱同敬能如此沉得住气。
如今江北已全然落到北朝之手,连楚地和蜀中,基本也属于北朝的囊中之物。苏廷夏的兵马,从最初的两万兵马扩充到如今过十万大军,成为这北朝各路人马中扩张速度最快的,毕竟苏廷夏有征兵和以战养战的特权,而今苏廷夏已经派出两路人马大约有三四万人,正往江赣地区进发,那是朱同敬的老巢。
若连江赣地区都失守,不但朱同敬的粮道被断,整个南朝所剩下疆土的面积也被压缩。本来南朝岭南之地就很荒芜,不能作为粮食的供应地,南朝的核心就在于楚地、江赣、金陵周边这几块富庶之地,现如今连金陵城周边都有北朝的兵马,朱同敬实际控制的地区,已经越来越窄。
司马藉道:“只要朱贼一直不派兵,可能最后在金陵城下,我军还要与北朝兵马交锋。或者这才是朱贼想看到的结果。”
说完,司马藉把第二封信呈递上去,第二封信中,韩健问询的是李山野的来历和背景,同时韩健也把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韩健在信上,对司马藉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并无任何敌意,甚至还带着商量的语气。
“这是何意?”萧旃看过之后,抬头以质询的目光看着司马藉。
“这也是我所奇怪的地方。”司马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