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儿一直打量着妇人,直到妇人告退进屋去泡茶,顾欣儿才侧身望着韩健问道:“是她?”
&韩健点头。
顾欣儿得到肯定答案,神色间如若释怀,毕竟眼前妇人只是普通民妇,没有勾魂夺目的容貌,也没有显赫背景。顾欣儿心想:“父亲既与她在一起,或许只是想过平淡些的日子。”
顾欣儿神情恍惚,韩健也没多问,既然顾欣儿不坐他也没坐,就这么立在小院里四下打量了一下。
小院比上次来绿意更浓,除此之外基本没太大变化,只是盆栽有修剪过,可见即便顾唯潘很在意这些盆栽,即便他公事再忙,也会加以料理。
&儿,人已见过,此处我们最好不要久留。”韩健有些为难道,“若你父亲回来,会有些难堪……”
&顾欣儿心愿达成,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离开。
恰在此时,刚才已经进屋的小男孩又躲在门边偷看,男孩眼睛很大,虽然怕生,但他上次见过韩健,韩健对他也算友好,这次的陌生人只是一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姐姐,他便也没那么怕生。
&是?”顾欣儿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男孩,只是当时她一门心思要见父亲在外的女人,并未过多留意,现在看到,便不由多想。
&是……雪嫂的儿子,名叫小文,照理来说,是你的弟弟……”
韩健说这话时留意顾欣儿神情的变化,他不确定顾欣儿会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也很常见,尤其是在权贵阶层。兄弟姐妹间同父异母的情况很常见,照理说并不会影响一家人的相亲相爱。但韩健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家的情况很特殊。
&顾欣儿最后只是应了一声,目光转向那小男孩,久久视线未移。
小男孩被顾欣儿如此打量着,似乎有些害怕,一转身逃回屋子里去。此时妇人已经亲自端着茶水出来招待客人。
&人,既然顾首席尚未回来,我们就先告辞,回头再来拜访。”韩健道。
&公子……”妇人有些奇怪。她上次已经从顾唯潘那里得知来人便是东王,虽然顾唯潘对韩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但妇人也有些见识,知道东王身份不一般,自家老爷有时脾气倔可能会得罪人,她却不能不识礼。这次东王来,连坐都没坐就要走,她心想可能是东王有什么要紧事,不便久留。
&妇恭送韩公子……”
民妇没敢多问。亲自送韩健出门,韩健和顾欣儿一起出来,韩健再行礼作别,顾欣儿也敛身行礼。直到离开了小院所在的街道。已经看不见小院门口,顾欣儿神色仍旧有些恍惚。
&儿,你没事吧?”韩健关切问道。
&没事……”顾欣儿面现羞赧之色,微微颔首道。“谢少公子带欣儿过来,欣儿见到人。算是没有遗憾,可以安心回上清宫……”
说到要回上清宫,顾欣儿神色间稍有落寞。顾欣儿这次回洛阳,毕竟只是短暂一个月的假期,眼看假期将尽,她也要回去。
可韩健听到顾欣儿要走,立时觉得不妥,顾欣儿再一走,那就是一年时间,自己追美的大计岂不是要泡汤?
&儿,你要回上清宫?”韩健问道。
&顾欣儿点点头,与韩健并行脚步未停,头却一直低着未看韩健。
韩健想挽留,但有些话却不知如何去说,就算他对顾欣儿有意,他也不知顾欣儿意思到底如何。就算顾欣儿对他也有好感,但这毕竟不是男女自由恋爱的年代,婚姻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他能过得了十几个姨娘那关,还有顾欣儿父母一关要过。
&儿,你能不能不走?”韩健想了想措辞,迟疑着问道。
&顾欣儿略微惊讶,侧目看着韩健,微微苦笑道,“欣儿回洛阳已有些时日,也开始有些眷恋世俗尘事,可欣儿毕竟是上清宫弟子,没什么缘故,是必须要回去修习的。”
韩健道:“那嫁人算不算缘故?”
&顾欣儿有有些大惊失措,一时伫立当场。
话都说到这份上,韩健再也无须遮掩,直言道:“欣儿,其实有些话藏在我心里也很久了。从道场一见,我对欣儿你便心生仰慕,一直不知如何开口,若是欣儿你不反对,我想去府上提亲。不知欣儿你意下如何?”
顾欣儿两颊登时通红,面现大羞之色,连话都没说,当下一手掩面,另一手提裙脚步不停地逃走了。
韩健呆若木鸡立在原地,只能看着顾欣儿的背影发呆。
&下坏了。”韩健自言自语道,“这算怎么说,把姑娘家吓跑了,就算是不成,以后肯定连朋友也没的做了。”
韩健知道,这年头要是作出太唐突佳人的事,日后别说做朋友,恐怕连见一面都难。
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说刚才那番话,就算是顾欣儿回了上清宫,他也可以找个理由进去修习个三五月,找机会接近她,或者等来年顾欣儿回来再继续发展感情也好。反正上清宫内院都是女弟子,也不怕有人捷足先登。现在时机未成熟就提出来,只会让顾欣儿日后都避着他,那再发展的可能就很低了。
韩健带着万分的懊悔回到东王府别院,司马藉把账本拿回来给他看他也无心去翻。案子的事,韩健早已有定计,账本看了也白看,他现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何挽回跟顾欣儿的关系。
到晚饭时他是吃不进去,晚上也睡不着。这种焦躁的心理令他很想揍人出气,直到第二天很早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