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哥哥!!”裴嘉月脸色惨白,忙一把拉住萧令的手,叫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贱婢!”
萧令斜睨一眼,一把甩开陆晚,卷起衣袖查看手腕伤势。
“你这个害人精!!”裴嘉月怒不可遏,扬起手中鞭子又要抽向陆晚。
“胡闹!!”皇帝微有一丝愠色,“来人,郡主情绪不佳,将她送至后殿歇息!”
“圣上!!”裴嘉月委屈地叫出声。
“是!”立时两个侍卫上来,将裴嘉月拽着拖了出去。
裴英走上去,在小箱子旁边检查了一番,那黑漆描金的箱子的确是贵妃之物,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向皇帝躬身道“此物出现在昭阳宫,又牵扯到郡主,圣上,臣请求彻查此事!”
皇帝微一点头“是了,只是那陆晚所言是否属实?”
裴英脸上那一丝惧色转瞬即逝,迅速控制住被牵扯的情绪,归于审案官员特有的冷静。
方才他一直冷眼旁观,从陆晚被抓进来审问开始,到她指证裴嘉月和赵玉起,接着萧令求见,事情便急转直下,种种矛头都指向了裴贵妃。
他看向陆晚,只见她乌发散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神情却始终沉静。
他冷道“陆姑娘,你指证赵玉给了裴郡主白玉绫,有何依据?”
陆晚的目光从殿中众人身上一一划过,最后看向身侧的萧令。
那双始终清澈沉静的眸子里,在这一刻,有着一丝犹疑——她该不该把那夜听到的一切说出去?而说出去之后,这一切又是不是最后的真相?
她还不想死。
萧令望着身侧的她,冷冷道“只不过是和本王去了一趟温香楼,你怎地就惹上了这么多事?”
他的神情平静温和,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今天吃什么”一样的小事,听上去充满了责备,可背后却隐藏着保护之意的态度。
陆晚握了握拳,未知的恐惧自她心头缓缓褪去,只要萧令承诺不拆穿她跟踪之事,那她和晋王,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静清明,一字一句道“浣衣局王宫女大家可还记得?她因为用白玉绫陷害我而被杖毙,这事,贵妃娘娘应该还记得吧?”她的目光落在贵妃身后的两名宫女身上,“若我没记错,春儿,花儿,正是那天在浣衣局抢夺我首饰的宫女。”
裴贵妃到底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人,此时已经平复好情绪,姿态傲然地端坐在皇帝右侧,她缓缓道“哦?所以你臆测出来,她们是得了我的好处加害于你?”
她笑出声来,眼带轻蔑上下打量着陆晚“就你?你别忘了,你的父亲现在是戴罪之身。本宫何等身份,用得着跟一个罪臣之女过不去?”
陆晚目光毫不回避,声音沉静而缓慢“尽管您是尊贵的贵妃娘娘,尽管您身后是荣耀满门的裴氏一族,但是,我知道的真相就是这样,不会因为您的身份而改变!”
“贵妃娘娘,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是您。”
她的话掷地有声。
殿内一片肃然。
皇帝侧了身子,看向右侧的裴贵妃。
赵玉和仙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裴英脸色难看到极点,手指微微按在腰侧——这是他警惕敌人时的习惯性动作,竟忘了腰间并未佩剑。
只有萧令神色依然清冷淡漠,他用茶碗盖撇去茶水中的浮沫,淡淡道“妄议郡主诬陷贵妃,陆晚,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我知道。”陆晚欠身回应,不卑不亢。
“那你凭什么断定贵妃是幕后指使者?”
“禀殿下,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依据事实断定的,并未有丝毫妄议陷害之心,所言皆有人证物证可证明。”
“陆晚。”裴贵妃终于正色看了她一眼,“你口口声声说这些事件是本宫操控,那么本宫想听听,我为什么要这样去迫害一个罪臣之女?又如何能得到这罕见的白玉绫?你又有何证据证明?”
陆晚道“这么一个箱子当然不足以证明您是幕后主使,而直接说您是幕后之人,也不合情理。但是赵玉的存在,恰巧证明了这一切的合理性。”
“是吗?”她冷冷一笑。
“赵玉。”陆晚轻轻唤了一声,“你的哥哥,赵司直,是什么时候到大理寺当差的?”
赵玉被她叫得一激灵,抬头道“是一年前。”
陆晚道“也就是一年前,你开始处处留意裴郡主,对吗?”
赵玉点点头。
陆晚道“你是赵司直是异父异母的庶弟,四年前,在你生父死了之后,你母亲带着你,改嫁入赵家……为妾。”她似乎极为不忍说出这个字眼,故而放低了声音。
“是。”
“而你母亲嫁过去没多久,赵司直的父亲便也去世了。赵司直本就不待见你们母子,便把父亲之死怪罪于你们母子身上,时常辱骂殴打你……”
“是……”
“这些和白玉绫到底有何关系?”裴贵妃冷冷发问。
陆晚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是的。从以上情况,我们就可以进入这个问题,那就是,赵玉和白玉绫到底有何关系。”
裴贵妃冷哼一声,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陆晚对她的嗤笑视而不见,继续道“赵玉的母亲,乃是当年顾侯爷府上的婢女。而赵玉的父亲,曾是顾侯爷身边的一个家仆。顾氏谋逆案之后,她母亲始终不相信顾侯爷会谋反,因此便依着记忆,让赵玉画了一幅白玉绫。”
裴英道“这是赵玉之母与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