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怎么过来了?”
沈氏一听是洛熙平的声音,紧张的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握紧了手里的碎纸,见榻上还散落着纸片,她赶紧用手掸到裙下,生怕被他发现。
若让洛熙平知道洛樱陷害洛玥,依洛熙平的脾气,一定会动用家法。
老太太好不容易才对洛樱刮目相看,这也算是给了她这个做媳妇的面子,若动了家法,合府皆知,老太太也会知道,到时樱丫头在府里还怎么待得下去。
樱丫头再不好,那也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反正玥儿生父母已死,再无离开她的可能,作为亲生母亲,她也不愿看到洛樱在府里过的不好,更不想她会再次被赶出洛府。
洛熙平眼尖:“你这是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碎纸屑罢了。”
洛熙平眼明手快的从桌底下捡了一片,看了看:“这好像是平安符。”垂眸看向沈氏,声音一冷,“好好的,把平安符撕了做什么?谁撕的?”
沈氏噏动着嘴唇,嗫嚅道:“……是我……我看着无用,就顺手撕了。”
“你撒谎!”洛熙平一眼瞧出沈氏的耳朵根子红了,每回她撒谎时,耳朵根子总是会发红,“刚刚碰到玥儿,她哭的两眼通红,我问她,她也不肯说,究竟发什么事了?”
“老爷,你就别问了,没事。”
洛熙平最讨厌沈氏这种自以为是,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
从前,她是千金大小姐,他是沈府一个小小侍卫,二人身份天悬地隔,他把她看成天上的月亮,自卑的根本不敢肖想,只能永远的仰视月亮。
可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可以摘到这个月亮,他的**渐渐开始膨胀,最后,他终于成功的带着心目中的月亮一起逃离了沈府。
他想,这么高贵这么美丽的月亮跟着他,他一定要让她过上比从前还尊荣体面的日子,于是,他拼命的想为她打下一片江山。
那是一段十分艰难,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她一直毫无怨言的跟着他。
他深为感动,好在,他没有辜负她,让她坐上了侯爷夫人的位置。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原该有这样美好的结局,可现实远没有这样美好,渐渐的,他发现月亮其实很无趣也很寡淡,而且他贵为侯爷,再也不需要仰视月亮了,他需要女人来仰视他崇拜他。
就算有一天月亮落在井里,想仰视他,他也不屑一顾了,这样的月亮看看还可以,伸手一捞便成了破碎的影子。
他觉得还是像汪碧池那样温柔如水,同时又脆弱如藤蔓,需要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最可怜可爱。
见沈氏不说,他脸色一沉,指着春晓道:“夫人不说,你来说。”
春晓唯恐洛熙平不知道,吧啦吧啦,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个干净。
洛熙平怒上心头,将桌子一拍,:“这还了得,把樱丫头给我带过来!”
……
洛樱正准备用晚饭,刚吃了一小口就被人叫到沁园,一进屋,就看见洛熙平满脸乌云密布的坐在那里,屋里一个丫头都没有,全都守在了屋外。
“你个孽障,给我跪下!”
洛熙平一见洛樱来,眼里冒火,脸色铁青。
在决定让洛樱代嫁之前,他特意拿了名刺去求见了宋亦欢,谁知宋亦欢连陵王府的大门都没让他进,他大为尴尬,悻悻的回来了。
或许,是他把事情想复杂了,宋亦欢特意派顾严来送信,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不管是对清平侯府,还是对洛樱,宋亦欢都没有什么兴趣。
就算有兴趣那也应该是恨,谁不知道宋亦欢与姬长清姐弟情深,姬长清被腰斩了,他一定恨上了洛婵,他之所以如此积极的想与宋亦欢攀上姻亲关系,也有缓和拉近两家关系的想法。
既然搭不上宋亦欢,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管是洛樱,还是洛玥,谁嫁给陈慕升于他而言都没什么关系,反正能牵着刑部尚书这条线就行了,所以他并没有反对洛樱的代嫁。
洛樱婚事已定,他对她就没有什么旁的期盼了,后来她又病重,他对洛樱更没了心肠。
本以为她病好之后能安安份份的在府里待着,结果又行出这样歹毒的事,他怎能不气。
洛樱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倔强的挺直胸膛站在那里:“女儿没有犯错,为何要跪?”
“你还敢犟嘴!”洛熙平气的嘴唇直抖,洛樱陷害洛玥,让他想到了洛婵被推入冰湖的事,他愤怒的一把将手里的荷包掷到洛樱脸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明明是你自己撕碎了平安符,却要栽脏陷害玥儿!你简直死性不改!”
洛樱面无表情,坚定道:“我没有。”
“你还敢抵赖,当年就是你陷害了婵儿,害了她一生!”
洛熙平从榻上跳了下来,冲到洛樱面前,抬手就想扇她一巴掌,却被沈氏一把扯住了袖子。
沈氏一边哭,一边苦求:“老爷,打伤了樱丫头是小,若为此让陈洛两家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她知道,在洛熙平面前谈洛樱和他的父女感情,等同于对牛弹琴,能牵制他的唯有利益。
“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关他陈家什么事?”
“樱丫头到底是陈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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