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听说陈慕升竟然要退婚,沈氏脸色一变,当即张着嘴巴,怔愣在那里。
女孩子家名声最为重要,若这样无缘无故的就被退了婚事,以后还如何能嫁得好人家。
洛樱又不像洛婵,接连被退了四桩婚还有一个沈遥在后面等着娶她。
她气愤的噏动着嘴唇,想出言驳斥,转念一想,若她真出言反驳,倒显得好像樱丫头嫁不出去,非要缠着他陈家似的,她冷哼一声,拂袖坐到一旁。
老太太高坐在上,忽辣辣的听闻陈慕升说要退婚,眉角一跳,眼里立刻盈满愤怒。
洛婵这才刚被退婚不久,如今又闹出洛樱要被退婚的事,若传了出去,清平侯府的颜面还不要被丢尽了。
她确实觉得洛樱订婚订亏了,以陈慕升的人品,根本配不上洛樱,就算要退婚也是洛家去退,凭什么让陈家来退。
这陈家分明是瞧不上洛家。
她正要发怒,洛熙平已急不可耐的抢在她前头动了怒。
“好一个玩笑话!我与你父亲之间的约定怎么就成了玩笑话?”
洛熙平的想法与老太太不谋而合,退婚可以,他甚至还巴不得呢,可是这婚退的伤及他的脸面就不行。
这陈慕升作为小辈,却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无理,分明是不把他这个清平侯放在眼里。
相当初,陈慕升的父亲陈宏宇在四兄弟中排行最小,自从大哥佴明忠死后,陈宏宇就事事以他马首是瞻,要不是他洛熙平,他陈宏宇如何能坐上刑部尙书的位置。
如今可倒好,一见他失了势,就翻脸无情,露出了一副小人的势利嘴脸,竟敢让他的儿子上门来退婚了。
他冷笑两声,阴沉沉的眼睛扫向陈慕升又问道,“到底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你父亲让你来的?”
陈慕升本来有些惧怕洛熙平,可想着现在的洛熙平早已今非昔比,只空有侯爷的名头,并无实权在手,如何能与手握刑部大权的父亲相比,就算他与父亲有兄弟之情,也不关他这个小辈的事。
这退婚之事,的确是他自作主张,父亲根本不知道,是以,不管他怕不怕洛熙平,心却是虚的。
他咳了一声,掩鉓了自己内心的慌乱,斜睨着眼道:“我能来,自然能代表父亲的意思,是洛伯父先把婚约当成玩笑的,又怎能怨责旁人当成玩笑。”
“哦?”洛熙平怒极反笑,“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了,我什么时候把婚约当成玩笑了?”
不说此事还好,一说到订亲对象突然从洛玥变成了洛樱,陈慕升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那时他病的爬不起来,也不会任由洛府一手遮天,出尔反尔,让洛樱取而代之。
就算要娶,也要娶洛玥,从小一处长大,知根知底。
“当初与小侄订亲的明明是玥妹妹,怎么好好的就变成洛樱了,这难道不是洛伯父你出尔反尔在先吗?”
“……呵呵,你再想想,这婚约当初到底是订的是谁?”
洛熙平冷笑更甚,他对洛玥已生厌烦之心,赶走吧,有些不忍,毕竟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不赶走吧,让她在眼前晃着看着也心烦。
如果让陈慕升娶了也好,只是婚事一变再变,传出去于他名声有损,早知道当初就不听信沈氏和洛玥的哭诉了,这下子反弄的骑虎难下。
想到此,他恨恨的瞪了沈氏一眼,沈氏正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有接收到他愤怒的眼神。
“不用想,就是玥妹妹无疑。”
陈慕升很肯定的仰起了头,用鼻孔看着洛熙平,以提高自己的气势。
“不对……”老太太摇了摇头,垂眸揉着额角想了想,慢沉沉道,“我记得,当初与陈家订下亲事的就是老二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老二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就是樱丫头吗,怎么反倒成了我洛家出尔反尔了?”
不甘心让洛樱嫁给陈慕升是一回事,有没有理又是另一回事,在订婚这件大事上,她绝不能让陈家占了理。
“对,当初订下的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左右迟疑之后,沈氏下意识的还是选择了洛玥,她知道洛玥不喜欢陈慕升,好不容易才帮她推了这桩亲事,怎么可能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再说,樱丫头小时名声就不大好,又是在乡下长大的,长陵城的名门公子未必能瞧得上樱丫头,她能做刑部尚书的儿媳妇也不算辱没了她。
只是,这个陈慕升太过荒淫,樱丫头若真的嫁给了他……
她不敢想像,心里矛盾重重。
陈慕升见三人同气连枝,一致认定当初订下的就是洛樱,心头不禁窜出了火,梗着脖子,斩钉截铁道:“今儿就算你们说破大天去,这婚事我也退定了。”
洛家果然一家子厚颜无耻,明明知道他属意的是洛玥,订下的也是洛玥,结果洛樱一回来,就偷龙转凤变成了洛樱,他们陈家可不吃这个哑巴亏。
这洛樱也是个贱丫头,难道她嫁不掉人了吗?非要死皮赖脸的做他的妻子。
要是她有姬长清的容貌他也就将就将就了,偏偏她生的干柴似的,摸上去都嫌膈手,他才不要娶这样无品又无貌的女人。
话音刚落,从门外传来一个清冷如霜的声音。
“退婚是吧?很好!今日不是你向我洛樱提出退婚,而是我洛樱向你提出退婚!”
伴随着清越的声音,笼罩于斜阳光辉之下的洛樱跨过门槛,缓缓走了进来,冷凛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