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在十月十六日就上奏请选大婚,朱由校以居丧为由推辞,礼部就再请,于是同意先选负责的人,然后选择吉日开始做这件事。
十二月初五,湖广道御史方震孺上奏,认为皇上应该早点大婚,这样宫闱中才能有皇后主持,有些想向皇上献媚的才能有所忌惮。朱由校回道:“知道了。”于是选婚之事提上了日程。
朱由校之所以在此时答应,因为锦衣卫回报,张嫣已经完全正常,其父及其继母都在为选美之事做准备,更重要的是,周遇吉又接到一封信,信上只有简单一句话:“如有人查问你家主人的亲戚,就让你家主人说是户部云南清吏司佥事张国纪的外甥。”而锦衣卫报来宝珠夜中梦语“皇上,请赦免臣妾的表兄朱小启。”让朱由校真正地感动并放心了。她对自己是有情的,只是知道事不可为,才答应参加选婚的,而选进宫来至少有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救自己,如此痴情而且美丽的女子,自己可真是捡到宝了。
当然,他也不会去插手选婚事宜,因为在他想来,以张嫣的美色,初选都选不上就真的有鬼了,只要到了宫里,客氏也会参加进去,她是知道这事的,当然也不会让她选不上。
因为有着对美女的期待,所以朱由校心情很好。这时工部上奏,今年本来是万历四十八年,他父亲登基后明年就应该是泰昌元年,但他父亲只做了一个月皇帝,他登基后,明年就变成了天启元年,这样只好今年改成泰昌元年。这是早就由大臣们议好的了。但他父亲当过皇帝,必须要有年号铜钱发行,所以工部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到天启元年,铸造泰昌钱。且因为南北有异,南方一百文为一钱银子,北方六十三文为一钱银子。朱由校准了工部的奏,同时想起了造币机的事,要徐光启去询问传教士。
徐光启回报,传教士接到他的信后就让人搭回西方的船走了,应该在明年六月以前会有造币机和图纸工匠的消息。而且传教士虽然没有图纸,但有两个传教士都看到过为教会造金币的机器,造是造不出来的,但至少大小及使用场地人员等一些基本情况还是知道的,可以先期进行场地和房屋及水力的建设,朱由校想起徐光启上次推荐的还有一个人自己没有用,于是问道:“先生上次为朕举荐贤才,一人为翻译局主事,另一人现任何职?”
“回陛下,另一个名李之藻,现任高邮制使,负责治理南河。曾任南京太仆寺少卿。”
“现在管铸钱的是哪个部?”
“回陛下,工部宝源局主管,下面各布政司亦有宝泉局,也可铸钱。”
“真乱,这个真的要改,传旨,升李之藻为光禄寺少卿兼工部主事,主管造币厂,先期筹办造币厂各种事宜。要那两个传教士协助他进行选址,造房。”
“陛下,造币厂属于宝源局管吗?”
“造币厂直属工部,以后宝源局要并入造币厂。”
徐光启得到这样的答复也就放了心,好朋友升了官,而且这事还正好是他喜欢和擅长的,更重要的是上面没有人掣肘,等他回来后自己看来要讨一杯酒喝了。
骆思恭来报,骆养性在沈阳破掉了建奴的一个谍子窝,抓住了建奴努尔哈赤的额附佟养性的侄子佟卜昌以下的谍子共十三人。佟养性算是最早投向努尔哈赤的汉奸,奴酋妻以宗室之女,号“施吾理额驸”,授三等副将。
朱由校看到这么快就出了成果,心里是很有些得意的。下旨升锦衣卫都督同知骆思恭为左都督,仍掌锦衣卫事,升骆养性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并勉励他们要继续努力,把辽东的谍子都挖出来。
杨涟升官了,现在成了兵科都给事中,他上奏说,前段时间关于李选侍移宫之事,情形外廷未必尽知,请允臣直陈其始末。然后就以他的视角,将移宫之事说了一遍,连带哕鸾宫失火之事,他说上奏的目的就是有人误会皇上,说皇上苛待家人,他要为皇上辩白。
朱由校想,他有他的视角,至少他觉得李选侍有垂帘的可能,所以才会那样对李选侍,于他而言,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兼听则明吧。不过他是不相信杨涟是专门来为他来洗白的,他也没有什么需要洗白的,自己对李选侍如何,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杨涟是为他自己来洗白的,想要得到皇上对移宫之事的认可。所以他命文书官传谕杨涟:此奏,朕之污尘方洗。
本来他只是讽刺一下杨涟的,不想方从哲当即上奏言道:“皇上下发杨涟传帖,内有污尘方洗句。窃睹皇上自宫闱以至临御一切举动,中外具知,原无尘污,何待于洗?涟当日愤争一事已蒙天语褒嘉,即同敕谕,若再加以另敕,事出创见,中外反增疑骇,本官不能安矣。”
这话说得好,这才是真正老成持重之语。现在朝堂上罢方从哲之声太烈,但天天与方从哲打交道,他发现自己和方从哲的观点常常很相近,有时满朝就只有皇帝和首辅持相同观点,看其它人叫嚣,即便只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原因,他也是一定不会让方从哲下台的。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熊廷弼,上次迫于群臣的压力,罢掉了熊廷弼,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熊廷弼到底做得如何,不是有句话叫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那要不要派个人去辽东看看呢?也可以要骆养性上个奏折发表一下看法,不过他主要是防谍,这些事未必会注意。
十二月初七,下旨命兵科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