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建奴前面的白甲兵先经过大炮的洗礼,然后又遇到密集的铅弹,倒下了一大片,极少数逃过这两劫的白甲挥舞着兵器杀向近卫军时,却被同时刺出的多把刺刀挑死在阵前。
背靠塔山铺,已是退无可退,这种情况下,在火铳里没有子弹时,近卫军直接选择了白刃攻击。因为冲到前面来的后金兵人数较少,所以效果还不错。
在大炮和火铳的双重攻击下,建奴白刃战的优势没有办法表现出来,而大炮又有效地隔断了后金兵进攻的连续性,所以后金兵很快就支撑不住,甲兵们不肯继续冲进大炮的攻击距离内。
皇太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冲上去的甲兵们被一个个消灭,包括最宝贵的战斗经验最丰富的白甲。他的心在滴血,却又无可奈何。
莽古尔泰看了看四处滚动的炮弹,按捺住了亲自冲上去的yù_wàng。如果只是火铳,他倒是不大在意,自己的两层精甲可不是摆设,但这么大的炮弹自己可不能指望靠盔甲就能抵抗。
双方一时就僵持住了,后金兵不往前冲,近卫军也不跑出大炮射程外来攻击。
但这样的僵持显然是不利于后金的,皇太极想了一下道:“分兵,五哥,你在这里我带人绕到那一边,那边应该没有火炮,我们先把城攻下,没有火炮就好打了。”
他带着自己的牛录甲兵向旁边绕去,一直绕到塔山铺的另一面。果然,这边只有少数几门炮,而且这边的近卫军人数比较少。
皇太极大喜道:“下马,先射箭。”后金甲兵拿出弓箭开始向前行进,在一百步时,近卫军火铳开始发射,后金甲兵前进到八十步左右开始射箭,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非常热闹。
后金最常用的战术就是先用步射攻击,等敌人开始溃散时再上马追击。现在后金重箭和近卫军火铳对射虽然没有占到上风,但也可以说是平分秋色,而且后金甲兵边射边走,想逼近后进行白刃战。
近卫军背靠城墙,没办法后退,但他们也不前进,只是不停地发射着铅弹,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双方的死伤也越来越严重,当距离约三十步时,这边指挥的杜光亭发出命令:“全军冲锋。”
近卫军不管火铳中有没有子弹,都端着火铳向前冲去,杜光亭冲在最前面,他是没有长火铳的,他用的是一把长枪,他手一抖,枪头闪出碗大一朵枪花,将最前面的一个的白甲的咽喉刺穿。
他大叫一声:“近卫军万胜,兄弟们跟我冲呀。”然后如下山猛虎一般向前奔去,一枪将另一个白甲的身体戳了个洞,手一抖,枪尖抽回继续向前。
在战斗中,“兄弟们给我冲”和“兄弟们跟我冲”这两个命令对于士兵们来说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有一种卖命的感觉,后者则会激发士兵们的血性,对于战斗有一种荣誉感,杜光亭这一句,让近卫军士兵浑身发热,似乎有全身的劲要发泄出来,跟着他向对面的后金兵冲了过去。
这是近卫军第一次与后金甲兵进行白刃战,当士兵们用刺刀击倒一个后金甲兵后,心里会泛起这样的想法:“哦,原来建奴不但怕子弹,也怕我的刺刀哟。”
这样的想法不断在近卫军士兵的心头划过,使得近卫军士气大振,原来近卫军一直认为自己兵甲强于建奴,但如果白刃相战,只怕还是稍有不如,而朱由校并没有从这方面来纠正他们,而现在发现敌人也不过如此,是战场上最好的事情,畏惧之心一去,一个普通士兵就会蜕变成一个勇敢的士兵。
在杜光亭的带领下,近卫军竟然用刺刀和后金甲兵拼了个平分秋色,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非常热闹,但伤亡却比对射时还要少些。
但中弹或者中箭倒地和血淋淋的枪刺刀砍是有区别的,至少场面感没有那么强烈,所以白刃战显得更残酷一些。
杜光亭的长枪威力极大,已经杀死了三个甲兵,皇太极恼怒至极,让几个白甲兵同时去攻击他,只是在混乱的战场上,又不是单纯的斗将,白甲兵冲向前时,总会有近卫军士兵将他们接住,然后厮杀在一起。
而城墙上的炮兵,则将他们仅有的三门九斤炮,对准了建奴旗帜下渐渐往前移动的皇太极。
三门炮几乎是同时开火的,三颗炮弹呼啸着向着正白旗下飞去。皇太极不愧为这个时代的位面之子,还是象原本历史上一样的运气极佳,三颗炮弹竟然都没有命中他,只是将他旁边举旗的白甲兵打成一团烂泥。
皇太极吓了一跳,这时杜光亭见后金旗帜突然倒下,心中大喜叫道:“皇太极死了,兄弟们冲呀。”
近卫军闻言一喜,一起跟着大叫,后金兵听到明军叫嚷后一看,旗子竟然倒了,真的以为皇太极死了,顿时心绪大乱。双方士气一涨一跌,本来势均力敌的两方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即使后金军看到皇太极安然无恙,也没法改变了。
杜光亭带着近卫军将正白旗的甲兵从塔山铺的一面赶到了另一面,而莽古尔泰的正蓝旗本来就没法打开这边近卫军的防守,而正白旗这么一冲,也直接开始往后逃。
莽古尔泰带着自己旗中的白甲死力抵挡,才勉强在山口前将阵形稳住。皇太极上前来说道:“五哥,先撤退吧,趁着我们损失不大。”
莽古尔泰道:“回去如何和父汗交待?”
皇太极说道:“如果现在不撤退,他们援军来到的话,我们就走不了了,岳托不可能从海州来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