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海第一人民医院20楼的特殊病房。
孙院长一脸严肃,眉头紧锁地看着病床上的雷震容。
雷震容伸着枯瘦似骷髅的手指,无力地指着孙院长,声音似蚊呐一般微弱:“孙院长,救救我,好痛,我,我受不了了。”
不仅是孙院长,人民医院几个重要科室的主任,几乎都到齐了,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无奈的神色。
外科周主任周宣成,手里拿着好几张核磁共振片子,胖胖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冷笑,很直接地说:“没救了,他的各个器官几乎衰竭,他虽然才六十岁,感觉像八十多岁了,已经严重透支了生命力。”
雷震容面如死灰地听着医生们的议论。
严重地透支了生命力,这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在他耳边炸起,他这才明白徐向北抓他时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该来的终究来了。
这些年来,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渴望着青春,幻想着再年青一次,生化基因科学似乎让他看见了希望。
他服下第一颗药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像是重新回到十八岁,几十斤重的健身器材,在手里就像玩具一样。
他疯狂地放纵了一夜,房间里充斥着酒精与汗水的气味,似狂风暴雨一般,全是呻吟与歇斯底里的狂笑。
但是第二天,药力失效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老了十岁一样,疲惫不堪,不堪重负,他就像入了魔一样,迷恋上了这种似乎能恢复青春活力的药物。
他知道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之中与魔鬼签下了契约,但是这种找回青春活力的感觉,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他欺骗自己,这种药没有副作用,是科学发展的最新成果,完全能够让返老还童。
世间多少帝王幻想着长生不老,但是他们没有自己幸运,没有像自己这样,生活科技发达的新时代。
徐向北那句话摧毁了他的编造的美梦,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正在靠近地狱。
他强忍着疼痛,接着孙院长的手:“老孙,替我找一个人,找到他,我还能多活几年。”
周主任轻蔑地瞄了一眼病床上的雷震容,向孙院长施了个眼神,那神情似在说,找谁都没用,别听他的。
“帮我找到徐……徐医生。”
孙院长愣了,周主任也愣了,两人面面相觑,雷震容怎么会知道徐医生的?
听到徐医生三个字的时候,周主任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脸上阴晴不定,嫉妒,憎恶,恐惧一起涌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刚把这个名字忘记,却又重新想了起来。
徐向北治好了卡利亚先生,让他这个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威名扫地,成了医院医生们的笑柄,地位一落千丈。
从那以后,看见有小护士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总感觉她们在笑话自己,有时候做梦都是徐向北盛气凌人骂自己是庸医的情景。
提起徐向北他从心底就恨得要死。
如果雷振容还是以前的雷鸟集团的身价百亿的雷总,周宣成肯定会一脸微笑地答应。
但是看着雷震容手腕上的冰冷的铁手铐,周宣成阴沉着脸:“雷总,我们医院所有的科室主任都来了,都是医学界的精英,我们这里没有姓徐的。”
他心里冷笑,都因病保外就医,活不了几天了,还要挑医生看病,真把自己当上帝了。
孙院长当然知道雷震容说的是谁,也许徐医生还真有办法治好雷震容的病。
因为面子的问题,他稍微犹豫了一下。
让一个外面的医生帮自己的病人看病,总感觉有点别扭。
站在病床边上的雷佳德律师一脸地疑惑,看孙院长与周主任的神情,他们显然也认识这个徐医生。
“孙院长,你认识雷总说的徐医生吗?”
孙院长与雷震容也是旧识,他还是比较念旧情的,老脸红了一下:“认识,我们认识一个医术比较高明的徐医生,不过他并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的医生,而是江城中医科的民间顾问,而且他用的都是偏方,不能当正式的医嘱。”
雷震容脸色惨白,用尽全身力气对孙院长说:“替我找到徐向北,那个混蛋。就是他把我抓进来的,就是他害得子鸣入狱的,找到他,让他替我治病。”
见周主任他们脸色冷漠,雷佳德意识到了什么,淡淡地笑了:“孙院长,虽然我叔父现在这样了,但是他毕竟是个病人,医者父母心,希望孙院长多帮忙,你放心我们的医药费一分不会少的,还请孙院长把徐徐医生找来,让他替我叔父看病。”
孙院长轻叹一声:“这个吗,让我们出面不太好,我有他电话,你自己跟他说吧,你们私下解决。”
一辆银色保时捷似银色闪电,冲到了医院住院大楼下面,一个漂亮的飘移,将车停在了第一个车位上,徐向北吹着口哨打开了车门,跟他一起的,是甩着漂亮沙渲头的阿容。
后面一辆黑色别克车,正想停在第一个车位上,但是被徐向北抢了先,吓得一个急刹,周主任气冲冲地打开车门,正想下车骂对方几句。
当他看见徐向北从车上下来,那张让他憎恶的带着邪恶的脸伸到面前时,到了嘴边的话吓得又咽了回去了。
徐向北趴在他的车窗上,嬉皮笑脸道:“周主任,这是你车位啊,借我停一会吧。”
周主任铁青着脸,他很想说声不,却不敢说,讪笑道:“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