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阳吓了一跳,拿电话的手往后缩:
“你跟她谈什么?不能等她回了顺德再跟她面谈吗?”
“傻瓜,我问问你妈接到她没有,这么久了,你也不问问。”
林伟阳想想也是,拨通他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说:
“憨古,人接到哩,己话己系五计细妹。一见面就喊涯阿妈,五到底搞脉介鬼?五系唔系专门柄人家?(客家话:傻小子,人接到了,她说她是你的女朋友。一见面就叫我妈妈,你到底玩什么花招?你是不是故意躲着人家?)”
“阿妈,涯计同学有耐只唔系喊你阿妈诶?五应己唔系得啰。记得同阿爸讲醒来,唔好奔阿爸产生误会。(客家话:我的同学有哪个见到你不是叫你妈妈的?你应就是了。记得跟阿爸通通气,别让阿爸误解。)”
“阿伟阳,先讲醒来哈,何倩比以前介只顾盼盼好,五矛细妹计话,滴只何倩也可以(客家话:说清楚哈,何倩比顾盼盼更好,你要是没女朋友,何倩也行。)”
“阿妈,涯抵斤撂稳计细妹比何倩还过好。春节涯带己转屋卡奔五看,保证五中意。还有一样,涯滴斤诶只细妹晓讲客家话,己同五交流十分方便。(客家话:我现在的女朋友比她更好。春节我带她回家,你肯定喜欢。还有一点,我的女朋友会说客家话哦,她跟你沟通很方便的。)”
“可以,一言为定,讹涯唔本五转来。(客家话:行,一言为定,骗阿妈,不让你进家门。)”
林伟阳刚挂了电话,秦戈回房拿出自己的电话拨通了何倩的手机:
“何倩,我,秦戈。在哪呢?”
“我去了梅州,在林伟阳家里。”
“天哪,你怎么跑到他家去了?他人呢?”
“他邀请我的。他没告诉你?他跟他爸爸说话呢,要不要让他过来跟你说几句?”
“好啊,你帮我问问他,他送我的戒指我弄丢了,我该怎么办?”
“哈哈哈,该怎么办?自己慢慢找呗。不是你的,戴在手上也会弄丢的。你呀,信命吧。”
“哦,对不起,你瞧我的记性!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昨晚洗澡的时候放在枕头边了。啊,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秦戈,你还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要跟伟阳出去逛街了。拜拜。”
“别呀何倩。我敢肯定林伟阳现在绝对不在你身边,他也不在梅州。我知道他去了哪。”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伟阳在你身边?”
“你猜猜看?实话告诉你,我可不在梅州哦,我回了四川老家,林伟阳还在你公司上班的时候,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好,那你说说看,林伟阳去了哪里?”
“哎呦,你这样问,不等于自己打自己嘴巴?你刚才不是说他现在跟他爸爸聊天吗?你问他呀。”
何倩被秦戈的话噎得哑口无言,许久,她才悻悻地说道:
“我确实在林伟阳的家里。”
“我没说你不在他家呀!好吧。梅州是叶帅故乡历史名城,祝你玩得开心。拜拜。”挂了电话,秦戈看着林伟阳,他的表情只剩无奈。
“伟阳,我刚才会不会太过分?”
何倩的苦苦追求令林伟阳一直很纠结;但他对何倩招呼不打直接追到他梅州家里的行为又颇为不满。他觉得何倩的举动有点过分。秦戈挑衅式地撩拨她,他当然不便劝阻。
“她是你女朋友。你跟她的事,我不插手。”他把秦戈踢过来的球踢到一边。
林爸爸和秦妈妈不清楚女儿玩什么把戏,宝贝女儿的古怪性格,他们心知肚明。
见林伟阳满怀心事的样子,秦戈没好气地说:
“伟阳,要是何倩再打电话给你,你不妨说你已回了顺德。”
“可我出门的时候,已经给土肥原留了字条,说我到四川找你了。”
秦戈气恼道:“死笨,为什么把行踪告诉别人?”
“土肥原是我兄弟你哥们好不好?我还巴不得通过土肥原的大嘴巴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何倩呢,省得我浪费口舌跟人家解释。”
“你真这样想的?”
“当然。妈妈可以作证。妈妈嚯!”
“拉倒吧你,老太太间歇性白内障,她现在看你横竖都顺眼,恨不得把你变成她儿子呢。”
她又对秦妈妈说:“老太太,我警告你哈,别充当林伟阳的保护伞,否则,我离家出走,没有女儿,我看你怎么招女婿!小心你鸡飞蛋打哈。”
秦妈妈晓得女儿开玩笑,她跟丈夫相视而笑,脸上的幸福,无以言表。
傍晚时分,何倩果然又打电话给林伟阳,再次询问他的去向,在秦戈的注视下,他只好说:
“领导,我回顺德了。”
何倩央求林伟阳,让他打电话给他妈妈把他的房间打开。他对何倩说,他房间钥匙还摆在“爱琴港湾”的抽屉里。
最后,何倩叹息说:
“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就不气你了。把你气跑了,都是我的错。”
林伟阳只好耐下性子安慰她,让她安心在他家住一个晚上。
吃完晚饭,林爸爸驾车把秦戈和林伟阳送到机场。要登机了。秦戈流着眼泪和她的父母分别拥抱。
她把眼泪拭干说:“爸爸妈妈,你们先走,我要看着你们离开了我再进去。”
秦妈妈含着眼泪点点头,挽着丈夫的手臂,三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
父母的背影终于消失,秦戈靠在林伟阳胸前抽噎不已。他搂着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