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西海岸,涨潮的海水冲刷着沙滩,半个小时前,还能供游人玩乐的场地,如今已经与海平面持平。
一双麦色的脚丫,沿着沙滩从左至右,缓缓的走着,脚踝处的银质铃铛,偶尔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声响不高,瞬间被海水的冲刷声所掩盖,但这双脚丫女主的声音,却异常的甜美。
“阿姐,你说我这自作主张,他会不会生气啊。”精致的面容,夹杂着几许落寞之色,麦色的肌肤,显得那般健康又给予旁人一种野性的诱惑。
说话的是石青,那个在十六七岁,就指着肖胜的鼻子,‘大言不惭’道‘姑娘我非你不嫁’,那个在十**岁,就准备稀里糊涂把自己交给肖胜,却在二十出头才得以夙愿的奇女子。
苗疆大巫的孙女,下一代大巫的继承人,执掌四个部落,哪怕在国际上,只要她想展露财力,家里堆积的金银首饰,都能让她轻松跻身福布斯。
死亡军刀最年轻的杀手,用毒高手中的宗师,洗髓后势力直逼肖大官人,如若单就杀人技來讲,她那无孔不入的用毒手法,绝对完爆肖胜几道街,她想杀人,也许仅仅是一个细节,一个动作。
在洛杉矶全城,因为安妮的死而风云涌动之际,在千叶家族,因千叶百惠子的毁容,勃然大怒之时,一系列事件的幕后凶手,就悠闲自在的沿着海岸而行。
沒有受伤,哪怕是皮外伤,她都沒有所受丁点,她杀人用毒,与肖胜喜欢用双拳让对方绝望不同,她更崇尚简单实效。
她是名杀手,最纯粹的杀手。
石青的话,让杜鹃也陷入沉思之中,她们两人的到來,完全是自作主张,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如若不是‘恰巧’碰到了龙影的人,也许连ak都不知晓她们的到來。
自家阿姐的沉默,并沒有阻碍石青的话语,若有所思的继续询问道:
“你说是那个皮肤白皙、面相姣好的大明星漂亮,还是我漂亮,我不喜欢那样的女人,像个花瓶,只会为中磊带來麻烦……”
曾夜探十三街区,在哪里她远远看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情郎,然而自己的男人,却从别的女人房间里走出來。
她沒有出面,更谈不上‘尴尬’,但心里很苦,很苦……犹如咽了一嘴的黄连,旁人无法感受,唯有她自己知晓。
“婆婆让我别闹了,去纽约找她们,一条小青蛇,一朵白莲花,我不知道面对她们的时候,会不会忍不住下毒手。
我这人嘴上很大方,其实心里可小气了,我的男人,为什么要跟别人分享,如若不是怕中磊不高兴,我一定把她们都杀了,哦,除了章姐姐,她对我真的很好,我最佩服的就是她那种女人。”
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杜鹃倾诉,轻松的语气,很难让人把她的深意,与实际行动联系在一起,可如果沒有肖胜的‘不高兴’,她真会做,而且做的天衣无缝。
“还是你家斥候好,程老爷子给他内定了个孙媳妇,他直接把人家轰走不说,还当着她家里人面说:老子有喜欢的女人,并且一定跟她一起生一窝的崽。
听说那次要不是中磊及时赶到,斥候说不定就被打折了一条腿。”
杜鹃笑了,笑得很满足,笑得很满足,可依旧沉默……
“当年在我对中磊有想法的时候,阿婆就说这是段‘孽缘’,似他那样的男人,碰不得,也不能碰,当时浑然不在意,觉得只要我们两人好,我管人家干嘛。
现在想想,还是太幼稚,感情这东西,一旦被分享,就变得不再纯碎,可我就是对他恨不起來,反而,还越发的依赖和喜欢。
阿姐,我是不是很贱啊。”这一次,沒有再把头朝向海平面的曼陀罗,扭头望向了身边的杜鹃,后者苦笑的抚摸着石青长发,喃喃道:
“活着是被动接受,是与不喜欢的一切虚与委蛇,生活则是享受,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从这个意义上讲,大多人除了呼吸,并未活过,而你,在十六七岁那年,便开始真正享受着生活。
享受这个过程,体验这个过程中的辛酸苦辣,再由此升华到幸福、彷徨、心痛……无论结果怎么样,你在真正的活着,这还不够吗。”听到杜鹃的这番话,曼陀罗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笑得很妩媚,仰望着圆月,目光笃定的点了点头。
“说的真好……阿姐我发现,你开导我的时候出口成章,可到了自己事上,就‘不伦不类’了,这算是旁观者清吗。”
“不,这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待到杜鹃说完这话,两女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刺耳的警笛声,乍然响起,西海岸上聚集了不低于二十辆,挂着警灯的轿车,可以预见,这是场多么大的围捕行动,而谁又能想到,他们想要逮捕的对象,正是走在沙滩上,闲情散步的石青和杜鹃。
“阿姐,我是不是又任性了,故意留下线索,引來这么多人,你说,他要是知道了,肯因为我跟洛杉矶警察机构做对吗。”面对曼陀罗轻声的询问,苦笑几分的杜鹃,回头望向了那迅速冲下來的黑影。
不用想,她们已经被包围了,而且各个荷枪实弹。
“我觉得你家男人会疯掉得。”听到这话的石青‘咯咯’的笑个不停,丝毫不把身后那些黑影当成一回事。
“我就是让他疯掉,太伤人心了,我在非洲整日念叨着他,他却在洛杉矶金窝藏娇,还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