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阳光洒在废弃篮球场幽深的小路上,斑驳了几个纠缠的身影。
雪夜用力从晏阳手心挣脱出来,又立刻被她拽住了,还有于波、王强和许多金子的生拉硬拽着。
五个同学来到铁栅栏门前,晏阳从钱包里取了20块钱出来,想跟老疯子谈判。
但是喊了一阵之后,里面却没有人回应。
雪夜对她挺不耐烦的:“什么手链,再买一条就好了!”
晏阳说:“那是我爸留给我的!”
雪夜说:“那就让你爸再买一条!”
晏阳不说话了,又对着院子喊了几声,可是依然看不见半个人影。
雪夜以为晏阳是害怕被她爸打,就摸了摸裤兜,里面还有400多块钱。
“我赔你一条算了!”
“那条手链是独一无二的,多少钱都买不来!”
晏阳死死攥着雪夜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要不我们从铁门翻进去?”
“你有病吧!”
一听晏阳说要翻墙,雪夜掰扯着她的手,说:“你把手松开,我要回家了!”
“行啊,你走吧!”
晏阳松开手,没想到雪夜竟然真的走了,眼看着他走远,竟是没有回过一次头。
“没义气,对你好还不如一条狗呢!”
狠狠跺着脚骂了几句,晏阳忽然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那种背叛的怒火也就被失落覆灭了,只剩下倔强和委屈。
王强很不在乎:“算了算了,少了他也一样,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交!”
“你别放在心上,人心隔肚皮,别跟他一般见识,哥几个帮你把手链找回来就是了“于波安慰着晏阳。
这时,却听许多金子说:“我也想早点回家,你们就别带着我了!”
晏阳登时大怒:“滚吧滚吧,亏我还帮你出头,白眼狼!”
”一码归一码,我不是也给你们买冰红茶了!“
许多金子小声嘟囔着,被于波踢了一脚,赶紧跑了。
雪夜走着走着,许多金子跑过来,还招呼他:”一会儿去游戏厅呀?“
雪夜没理他,回头一看,晏阳三人竟然爬上了铁栅栏。
尤其晏阳那娇小的身影向上攀着,就像朱自清的父亲爬月台一样,吃力而笨拙。
雪夜就不明白了,明知道里面有个精神病,就为了条破手链,这三个人连命都不要了。
但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雪夜继续往前走,脑中却总是浮现出晏阳为他出头,把他挡在身后的情景。
虽然很幼稚,却义无反顾。
雪夜甩甩头,把这些纠结的心情抛开不管,反而加快脚步,越走越远。
于波和王强已经翻过去了,晏阳尝试着爬了几次,但植物的藤条有点滑,根本无处下脚。
可她就是不信邪,忽然脚下一滑,鞋子瞪掉了一只。
“我怎么这样倒霉呀!”
晏阳只好先从铁栅栏上跳下来,却是重心不稳,娇呼一声,差点摔倒。
但就在这时,有人从背后扶了她一把。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不讲义气!”
看见雪夜没有表情的那张脸,晏阳立刻笑逐颜开,捡起鞋子凑合着登上。
“从前门绕吧!”雪夜说。
对呀,从前门也可以绕过去。
这样想着,晏阳连忙对于波和王强喊道:“你们俩在里面等我,我和雪夜从前门绕进去!”
就这样,两人出了学校,绕到了一座院子门前。
这是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两边都是危房早已经没人住了,大门上着锁,说明疯子不在家。
雪夜说:“我们在这里等她回来,如果发生什么事,大街上也能跑得开!”
晏阳却不以为然:“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于波和王强都进去了,就等咱俩了,再说疯子根本不讲道理,如果讲道理也就不会拿人家的东西了,还不如偷偷摸摸的把手链拿回来,兵不血刃才是王道!”
当下晏阳就推了把大门,发现中间露出好大的缝隙,便对雪夜招呼一声,自己先钻进去了。
一进院子,晏阳就发现这里简直是个垃圾场。
院里堆放着塑料瓶、废纸箱、废旧的家电等各种杂物。
不难看出,老疯子一直靠卖废品为生的。
除此之外,院里还有一个帐篷。
房子是锁住的,窗户也被木条封死了,帐篷显然就是疯子的家了。
于波和王强正蹲在墙角抽烟呢,两人围着一堆破铜烂铁,正商量着把这些东西拿去卖钱。
这时雪夜也钻了进来,脸色凝重道:“这里有问题!”
王强说:“这人脑子就有问题,放着好好的房子不去住,偏偏要住帐篷!”
于波走过来,悻悻道:“学生的东西她也抢,我看她是穷疯了!”
“她为什么不去住房子?”雪夜若有所思。
晏阳翻了翻眼皮,说:“因为她是疯子嘛,疯子的世界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她还吓唬我们房子里有鬼呢!”
雪夜一步一步走向房子,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疯子是为了抢手链故意吓唬人,这也说得过去。
但若是疯子打心里相信这房子有鬼,这房子会不会有一个超体磁场呢?
晏阳没有雪夜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念头,招呼了王强和于波,三人在这个晦暗逼仄的帐篷里,满地的锅碗瓢盆让他们无处下脚,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走。
忽然,晏阳眼睛一亮,看到许多项链首饰被铁丝穿着,挂在敞篷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