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鄙!”坐在凳子上的中年汉子露出不符合年纪的表情,不屑地摇了摇头,“我洛家一向是以德服人,何尝做过这等下作之事。”
周天瞪大了眼睛,“刚才说要杀了我祭旗的人是谁,要绑了我上主脉中告罪的人又是谁,洛大叔咱们可不能这么不要脸,你女儿都和我差不多大了。”
他自诩脸皮已经够厚,但是遇到洛翰朋却只能抱手认输。
别说是周天觉得意外,要是换做洛天天的母亲洛舒来也会觉得意外,她也几十年没有见过这样的洛翰朋了。
自从他当上支脉家主,又有了自家女儿之后,便再也没有表露过半点庸浮的情绪,平日里做事都是事事算计,家族之中事无巨细样样操心,时间长了也就培养出了睿智慈祥的表象。
今天被周天这一闹,连他敬重的三叔洛徐都不再有办法,他便也不想再扮演那个腹黑苦情的角色了,所谓一力降十会便是这个道理,在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周天之前,与其卑躬屈膝讲和,不如剑走偏锋。
至于这里边到底有没有洛翰朋算计的成分在内,这便说不准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他这一耍赖皮反而起了作用。
“少侠可否真有把握带走天儿?”洛徐不答反问。
周天知道虽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从你们支脉带人出去是没有问题的,但若是主脉中的高手找了过来,未免有些麻烦。”
他皱着眉头,想着此后的对策,如果主脉中一怒之下派出了金丹高手,周天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即便是加上乔飞轩也不行,甚至全身而退的机会都不大。
“主脉之中的确高手众多,我西川洛家虽然不可敌你,但主脉当中意动高手无数,金丹强者也有数名,我绝不允许天儿就此跟他离去。”洛翰朋正色,这句话像是对周天说的,也像是对洛徐说的。
他其实知道,洛徐对主脉,是有恨的。
“那能不能这样,”周天直视洛翰朋的眼神,“由你们想办法将婚期延后,至少推迟到原来那个时候,如何?”
“时隔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又能如何?”
“几个月的时间也已经不短了。”周天说道,自他修行到现在,从炼体期到融合中期,他修行的时间一共便也就几个月,洛天天的婚期若是按照原来的时间,从今日算起便有一年左右,他很有信心在一年之内突破意动,甚至触摸到金丹期也说不定。
“这一年的时间你又能为她做些什么?”洛翰朋说着,周天的话引起了他的深思,至今他仍在权衡究竟是在主脉当中告上一状,还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去相信这个看上去潜力不错的年轻人。
洛徐也有许些怀疑,“对于修行者来说,时间动辄按十年百年计算,就算是我们为天儿拖下一年,难道你能扭转局面?”
“要知道,你面对的这座大山,是华夏五大世家之一,京中洛家。”
“洛家又如何?”周天瞥过二人,目光当中全是自信,见二人为他这莫名的自信紧皱眉头,笑了笑说道,“所有人都曾反复提起,站位要高,格局要大,因此不管是西川洛家还是京中洛家,一定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最重要便是,莫欺少年穷!”
周天震震有声,若不是他年纪轻轻修为颇高,洛翰朋二人定会以为他在吹牛装逼,然即是如此,也只是以为他少年得志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子,你尚年轻,根本无法理解五大世家的主脉到底有多深的底蕴,你想螳臂当车,不过是蚍蜉撼树,我又怎么敢拿我女儿的一生和整个西川洛家和你去做一个根本不可能赢的赌局?”洛翰朋似看到了希望,又好像立刻看到了结局。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再有潜力,又能比得过一个大家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人人都明白,修真界里边天赋卓绝的年轻人有多少,而最终能成长起来的又有几个?
洛徐看着周天,眼有深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算了,你走吧。”洛徐缓缓说道,整个人又坐回凳子上,看向门外。
“三叔,他若走了……”洛翰朋与洛徐共同打点这个家族多年,洛徐那点事情他二人早已心照不宣,只是周天要是走了,接下来的烂摊子可就多了。
“还望你日后发达,能够记得起我西川洛家今日为你挡下的祸事。”洛徐一番好意,言语之中不乏苍颓之感,但他这番话却着实另周天迷惑。
大爷呐,我要是想走的话你们也拦不住我啊,现在你这么悲壮地让我走,感情好像放了个阶下囚一样,感觉不得劲啊!
“我走个屁啊,你们俩一唱一和的,脑子都被绕晕了,”周天摆出一副苦瓜脸,“说说到底想要干嘛,听你们这样一说你们和所谓的主脉也不是那么和谐?”
“和谐?和谐我会把自己的宝贝儿女儿嫁给别人当炉鼎吗?”
洛徐老头子也开口道:“若是和谐,我当年也不至于被他们所伤,几十年来修为不进反退,报仇无望,眼看要入土咯。”
周天内心咯噔一惊,这个洛家三爷爷还有这等故事。
“三叔……你……又是何必呢……”看得出来,洛翰朋是不愿他提起的。
“无妨,”洛徐伸出一只手来,止住了洛翰朋的话,“周天小子,老夫我也是见你天赋尚可,不愿主脉的人辣手摧花又把后辈扼杀于萌芽当中。”
“我泱泱洛家,哪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