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的等候着汽艇,倒是足够将一众客人一股老送上岛去。看到海面,不过是在城区里转了一圈、兜回海湾的右侧,扶桑号战列舰上的舰炮一轮齐射,这个小岛连草都剩不下一根。
奇怪的是,山崎家主来到这里,不知是否有信息传播,所有军舰的大小炮管都不朝这个方向。
海菠萝树下,畅鹏在玩弄一套墨绿色泽的擎州坭兴陶茶器。
已有1300多年历史的坭兴陶与宜兴紫砂陶、建水陶、容昌陶名列华夏四大名陶。坭兴陶的“窑变”艺术品位极高。其窑变火中求宝,得之偶然,品位极珍。
擎州特有的紫红陶土,无需添加任何颜料。在烧制过程自然形成各种斑斓绚丽的色彩和纹理,须打磨表层氧化物后才发现其真面目,一件在手,绝无类同。
山崎安乐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着。
梨木小碳炉将铁壶烤干燥,从另一大铁壶中以老茶树木瓢取水,70度的热水注入旺火铁壶中,激起一烟气雾。不一会水滚,提起铁壶一注高山流水,墨绿陶茶冲出一汪茶沫,以陶盖抹去,入盖、稳壶摇动,出茶烫杯。起陶盖,高举滚壶凤凰三点头、上盖,遂滚水浇灌壶面逼香。
至陶壶面干出茶、行云流水般地注入陶土杯中:
“山崎小姐,来探望本闲人,尚带着礼物!请坐,同品可否。”
一张极为普通的樟木茶桌旁、一张粗藤靠椅倒是细工编织,山崎安乐坐上去很舒服:
“特首大人闲逸,安乐叨扰了!本宫带来的金寿堂雨宫宗兵卫错金银铁壶庸俗,倒不如特首的龙文堂安之介手把铁壶高雅素洁。”
“京都的金寿堂、龙文堂、龟文壶堪称日本铁壶铭文的三大体系,金寿堂创办人雨宫宗兵卫、更是与龙文堂安之介成为铁壶制作的一时瑜亮,其作品被奉于皇宫内作为贡品。山崎小姐有心,谢谢!品茶如品心,不在乎茶叶的优劣,更无所谓械具名器。水滚冲泡,茶味自溢,喝出心境也!”
“谨记特首教诲!东瀛茶道多繁琐,不及华夏简约之博大,安乐受教。”
山崎安乐说着,起身切步于藤椅边,道了个万福。
奇了怪!倭日女子道万福?念头一出,畅鹏说道: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冲冲。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山崎安乐接口道:“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德寿岂。”
“艾蒿高又长,叶上露珠浓。既已至汉庭,万般福祉归圣躬。”
“艾蒿长又高,叶上露珠润。今日到中土,如同兄弟心悦畅,美德无瑕寿且长。”
幺呵,日本小娘们!诗经中的小雅蓼萧都懂?老子小时不知吃了多少竹鞭,才勉强背诵,你倒对答如流。
这绝非坐台小姐,恐怕给点小费打发不了,得正经对待。
“不与你打哑谜了,我这人直接。说吧!为何而来?找本特首有何事?别看本人悠闲,忙着呢!”
“本宫来讨个公道,将我山崎家族的人还回来,对本宫哥哥山崎浩然道歉,本宫立即撤舰走人。”
“山崎浩然是你哥哥?掀开你的面纱,看你们长得像不像!”
“混蛋!本宫的尊容是你随意可见的吗?”
“我呢你个去!搔你东龟的,日本女随口骂街,怎么不骂个八嘎给本特首看看,老子便教你怎么骂人更好听。”
刚才还诗经小雅的,两人转脸便大不雅了。
山崎安乐骂一句,老王回两句。小姐吃了亏,顿时发作,双手一拍茶桌。好功夫,但见茶桌上的物件顿时腾上半空一尺半。这女子空中抓过一茶杯、飞射出手。
老王躲不及,眼睁睁地等着!“功夫得练啊,枪打得准有个屁用,来不及拔枪便要死了,堂堂穿越者,一时大意,死在功夫忍者武者小娘皮的手上。”
念头闪逝!那茶杯如暗器般、眼看就要打中自己的脸颊,却诡异地转了个弯,砰的一声,击在海菠萝树上,粉身碎骨!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翻脸就翻脸,畅鹏怕再吃亏,急切间伸手拔枪,可藤椅与茶桌间的空隙不足,非军装状态的手枪插在临时用的脚套中,急急忙忙地一时还掏不出手枪来。
山崎安乐面带微笑,等畅鹏拔出手枪对准她时,她竟然已径自收拾起茶桌上的残局,望都不望一眼,就好像两个吵完嘴的情侣!老王却显得太没有风度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对一个小女子用枪。
这边一乱,被挡在外围的日本随从武者们亦动手了,与防范他们的孤城子等道士们打成一团。
高手对高手,恰逢的低手碰上即倒,直到面对旗鼓相当者。
好个于洋,别看他身处稍显肥胖,几个日本的不高手被他灵活的身手放翻。昨日山崎安乐身后那位拂袖挡酒的长腿女子也不简单,三两下将几名低手道士打翻,与于洋招来招去、你来我往。。。
这边茶桌上的主客换了个方向,山崎安乐已整理好的茶具泡沏茶来,动作老练。起茶入杯、遂对据枪而立的畅鹏做个请茶的手势。
王某人的脸皮再厚,亦不得不收起手枪,坐回藤椅上,按下事先安放在身上的步话机发送键,说道:“所有人不准开枪。”
山崎安乐掀开少许遮面纱帘,将茶杯送入帘中喝下,随着便一种怪异的、有点像秋蝉叫的口技声发出。
日本武者闻声连忙散出战圈。道士们遂见好就收,地上倒着的小道士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