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如苏老夫人担忧的那样,不过三日顾宁知就特意上门拜访了。
这次顾宁知提着不少珍贵的药材,像是恨不得把药铺掏空似的,亲自来探望伊之幽。
顾宁知今儿休沐,所以并未穿着禁卫军的衣衫,而是穿着一身极其淡雅的锦袍。
他的眉眼本就生的张狂,说话时更有些口无遮拦。
舒嬷嬷告诉顾宁知说伊之幽睡下了,而顾宁知却笑着说愿意等。
舒嬷嬷拿这样的顾宁知有些无可奈何,这个人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不见到伊之幽不走,而她又不能主动赶顾宁知离开。
她太清楚禁卫军这些人,想要杀人丝毫不需要借口。
最后,顾宁知终于见到了刚刚睡醒不久的伊之幽。
从平阳回来后,伊之幽的膳食都是伊以茹亲自操持,有时伊以茹不满意厨房里的人做的点心,还亲自下厨。
她虽贵为郡主,自幼没吃过什么苦,可在苏家这些年,因为苏老夫人的折腾,也从起初的滴水不沾到现在精通厨艺。
伊以茹做的点心和膳食的确不错,为此,伊之幽吃胖了不少。
顾宁知瞧见伊之幽的时候,微微挑眉。
此时的伊之幽像是春日里逐渐舒展开的柳条,又似花苞初绽。
昔日还有些稚嫩的容颜,已经褪去了青涩,露出她本来娇嫩诱人的一面。
“表妹,好久不见!”顾宁知走到伊之幽身前,然后看着地上的趴着的两条獒犬,又道,“你还真把这两个小东西带回府内了?”
伊之幽因为腿脚不便的关系,坐在软榻上,而身子依在绣着牡丹花的大迎枕上。
她说,“不然呢?”
顾宁知被她这一句惊的愣了一愣,然后笑出了声。
如今京城内的谣言传的一日比一日诡异,有人说伊以茹算计苏含光,是个悍妇。也有人说苏含光算计伊以茹,看上了伊家的地位和权利。
这些人都不是当事人,却像比当事人更知道真相一样。
这话也不知是那个不怕死的,还问到了顾长生哪里。
顾长生只是冷笑着回答,“我表妹算计苏含光?他有什么能让我表妹算计的?”
顾宁知那时就跟在顾长生身后,有些看不透自己的这个父亲。
顾长生并非是顾宁知的亲生父亲,这些年来顾长生对顾宁知却不算差,视他为己出。
“我今儿带了一些补药来给你用。”顾宁知想起父亲的回答,又笑着说,“这些补药你和表姑母都可以用一些,对身子有益的。”
“哦,我前些日子还觅了一株红色的珊瑚,也一起带来了,给你无事的时候观赏。”
伊之幽闻言,怔了怔,“珊瑚?”
“嗯,是宁州那边的特产,所以色泽比其他地方的更好。”顾宁知没有任何兴致的解释,“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伊之幽苦笑。
她还当真不喜欢。
不过,她不喜欢却不代表伊以茹不喜欢。
伊以茹对海里的东西都很有兴趣,尤其是珊瑚、珍珠、海螺等等。
伊之幽记得在王府伊以茹的院子里,还摆放着不少海里打捞上来的东西。
此时,她算是明白了今儿顾宁知来苏家的目的。
她听燕影山提起过,说顾宁知并不是顾长生的亲生孩子,但是却是顾家的世子。
顾长生一直未曾娶妻,外面的人皆在传言,说顾长生是个断袖。对于这样的谣言,顾长生也并未去澄清,反而和白家八爷白城来往密切。
白城容貌隽秀,略带女气。
这两个人的传言,也愈发多了。
但是实际上,燕影山告诉她,这白城是白家唯一一个清醒的人。而顾长生也并非断袖,只是不想委屈他自己的生活和感情。
伊之幽从这些日子上顾家的态度上猜出,顾长生的心上人,便是她的母亲伊以茹。
可惜,顾长生的性子并不张扬,感情的事情并不喜欢说出来,而伊以茹似乎也对顾长生无意,所以这两个人没有走到一起。
只是顾长生是个痴情种,似乎这一生只愿意对一个女子动情,所以即使放弃了这份感情,也没有重新去寻找。
现在为了避嫌,他干脆让顾宁知来帮他送补药等等的东西来苏家。
表面上是给伊之幽的,实际上却是给伊以茹的。
“这珊瑚送给我,就是我的东西了吧?”伊之幽问。
顾宁知点头,“自然!”
“那是我的东西,我也可以送人?”她又问。
顾宁知笑,“嗯!”
伊之幽眨眼,“我娘喜欢珊瑚,那我就借花献佛了。”
她说的随意,可眼里的那股狡诈,却怎么也掩藏不住。顾宁知懵了一下,随即笑容愈发灿烂。
他想,伊之幽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他只是那么随意的说说,他便能猜出来他的来意,也没有为难他。
而且他看的出来,伊之幽似乎对苏含光,也没有半点好感。
身为女儿,能对父亲生出嫌弃的心思,可见苏含光平日里的为人多差劲。
“一切表妹安排就好。”顾宁知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丫鬟们,一脸恐惧的盯着地上趴着的浮云和绝地。他转头压低了声音,“表妹帮了我一个大忙,那么需要我帮你点什么呢?”
伊之幽挑眉,“顾大人当真愿意帮我?”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顾宁知回答。
伊之幽笑,“那能否请您告诉我,白家的事情?”
她解释着说,“听闻白家的小姐,和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