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曰的……”
听了根子的威胁,三大爷提刀就冲。
吓得一堆混混呜啦鸟散。
这他妈的老汉,比他妈穷凶恶极的死刑犯还有劲……
人跑了,三大爷喘着粗气回来,不放心杨凡生,说:“晚上你千万别去,他们要是再敢来闹事,我就拼了,不留手,砍死一个算一个,反正老汉我八十六了,活够了。”
“三大爷,放心,我不去。”杨凡生笑着,替老人家顺了顺后背。
这时,村长还没走。
三大爷抬头就骂:“滚,以后再敢带这些人来,你就是抗战时的汉奸,老汉把你剁了喂狗!”
“……”村长语塞,没敢回话,深怕三大爷提刀就砍,谄谄地看了杨凡生一眼,又对老人家说:“三大爷,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不要上火。”
说完,凑紧跑两步,出了学校才松口气,走路慢下来。
扶着老人家,送回传达室,好生安慰了一番,杨凡生才离开。
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犹豫片刻,没打。
“狼,拴不住,却不是冷血动物。”
多愁善感地嘀咕着,杨凡生心里有决断,今天晚上,他要把这事了结。
泼皮无赖,一旦惹上,各种烂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他不只为陈连尉,也为学校孩子们的安全。
坐了一会,静静看着窗外的天空,楼道里响起急促地脚步声。
“师傅,你没事吧?”
苏瑛,杨凡生的徒弟,正式磕了头的,刀削般的脸庞,满面坚毅,就知她性格刚强。
“三大爷给我打电话,说学校出事了,晚上要在体育场了断。”苏瑛喘着气,急冲冲地进门,讲话急:“师傅,你千万不能去啊。”
见杨凡生不回话,接着说:“孙二小那伙人我听说过,心狠手黑,四处放高利贷,弄得不少人家破人亡,陈连尉惹的事让他自己解决,把他叫回来就是。”顿了顿,语气低了些。“如果他还是个男人的话。”
“他不会跑的。”杨凡生对面窗外的天空,夕阳西下,火烧云漫天,大地变得红彤彤。
“他不是已经坐火车走了?”
“会回来的。”杨凡生讲出秘闻,说:“他是张上舍了自己的命,被喷子抵着后背,硬生生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张上在太谷,他不会跑。”
“张上?”苏瑛只听说过这人,没亲眼见过,想了想:“就是那个小孩,给学校修红砖路的那个?”
“是。”
“那赶紧让他把陈连尉叫回来啊!”苏瑛急了。
“他俩虽然没入门墙,可也是门徒,出了事,该我担着。”杨凡生平静地说。
“师傅……!”苏瑛跺脚气急,知道劝不住杨凡生。“我去叫师兄弟们,要去一起去,看他孙二小敢怎么样。”
“不要惊扰他们。”
杨凡生转身,直面苏瑛,摆摆手说:“你们都有家室,有孩子父母,不该参与这些江湖纷争,我教你们练武,也不是为了打架斗殴。你师傅我练了一辈子拳,也是时候该展展手了。世人都说我击技有两下,今天晚上,正好验证拳术。”
“可……”
“不要多说,有句话叫师命难违。”杨凡生看着苏瑛,语气重了些。“你回家去,带好孩子,孝敬父母,就是师傅最大的欣慰。”
紧握拳头,指甲几乎刺入掌中,苏瑛低着头,紧抿着嘴,眼眶发红。
太谷形意拳,延续了旧时代武人的规矩。
一旦磕了头,入了门墙,师傅的命令,比父母的还要大。
因为父母只管生养,而师傅教你手艺,关乎你一生的命运。
这辈子过得好不好,要看师傅。
默默退出办公室,苏瑛三十岁了,却止不住泪水,哭着鼻子冲出教学楼。
躲在厕所里,哭了一阵,掏出手机,先给家里拨。
深吸一口气,保持平静。
“垒子,今天晚上学校有点事,我回去迟些,你给咱儿子伺候好。”“没什么大事,学校里忙,我给师傅打下手。”“嗯,孩子睡了,你也早点睡。”
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鼻子一抽一抽地,接着打电话。
“大师兄……”
“二师兄……”
“……”
几个电话打出去,苏瑛默默地回了办公室。
……
宋家。
“三叔,大事……”宋宝贵奔着进门的。
宋光华正在休息,日落时分,太阳不再暴晒,院里躺椅上摇一摇,惬意。
“慌里慌张,像甚样?”老爷子坐起来呵斥一句,才问:“甚事?”
“这几天道上都在传,孙二小被人踢断腿,是杨凡生徒弟干地,那波混混找到文武学校闹事,说晚上九点在体育场了断。”
宋宝贵喝了口桌上的水,润润嗓子,接着说:“撂下狠话了,说要断杨凡生的腿,还说如果没人去,就天天去学校堵。”
“更狠的……”宋宝贵咽了口水,小心翼翼地说:“说杨凡生是形意拳名家,什么车氏形意的传人,没种!”
“嗯?”老爷子一下坐直了身子,皱眉问:“你听谁说的这事?”
“我刚才在杨凡生大徒弟武馆里坐着,苏瑛给他打电话说……我听见了。”
老爷子站起来,眼神沉着,腰杆笔直,两手背在腰后,院里溜达了一圈,抬头说:“晚上九点是吧?”
“是。”宋宝贵答。
“给我挨个打电话通知,太谷的,附近的,九点能赶上的,体育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