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学校,好好的围墙,上边非弄水泥埋上玻璃渣子,真他妈操蛋。”
哥仨走在学校外边的围墙下,一眼望去,心里直骂p。
“你不是经常爬墙么。”二亲抱怨说:“这回咋萎了?”
“谁几把知道。”
白杰一脸沮丧,被狗蛋调起来的豪情壮志眨眼回归尘土,嘴上却不示弱。
“三中的围墙也这样,不过墙上边有一段水泥干裂了,没粘住砖,一扒拉就能拿掉。”
说着,懊恼地注视围墙上的玻璃渣,突然,手足无措地大笑:“哎,看……”
只见围墙上有一小截,一米多,水泥疙瘩和两边裂开,虚浮的立在墙顶上。
“天下乌鸦一样黑,这几把肯定是偷工减料来着,水泥少,土多,等干了,和土块一样裂开。”狗蛋龇牙地笑。
“管那么多呢,先进去再说,谁蹲下让我踩踩?”
白杰跃跃欲试,好像过了这道墙,他就是太谷的道上大哥。
……
杨凡生最近很忙,也很欣慰。
倾注了他全部心血的学校蒸蒸日上,教学资源,学校环境,短时内得到了很大改善。
指导陈连尉拳术,教张上习武,也愈发严厉了。
这份严厉,陈连尉懂,张上却不知,让杨凡生心里忐忑。
新时代的人娇气,自我意识强,人心浮躁,少智慧,以前的授徒方法少有人敢用。
旧时代武人授徒,以严厉著称。
师徒关系不能太好,不然不敢往深里教,舍不得徒弟受苦,不下苦功,他的水平没法提高,也受不了你的传承。
可严厉了徒弟未必能经得住,会让师徒关系落了险境……
时至今日,杨凡生哪能不知张上非同寻常,只这份挣钱的能耐,也得让人仰望。
短短几个月,听陈连尉说,张上拿20万像吃饭喝水般简单。
想着心事,杨凡生手里拿着扫帚,贴学校的围墙转悠,就像狮子巡视自己的地盘,哪里不干净,扫扫。
“叮……”先是玻璃渣落地的声音,杨凡生闻声向后看。
一会儿。
“咚……”重物砸地上,杨凡生往后走。
哥仨刚从墙上跳下来,就见一黑发老者看他们,眼睛动都不动的那种。
“你他妈看个……”白杰有点狂,被人盯地不舒服,张嘴就骂。
结果话没说完,狗蛋照他屁股踹了一脚,二亲狠狠对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你他妈尊敬点老人家!”两人齐说。
那天在体育场对峙,二亲和狗蛋都在,亲眼看见杨凡生抬手把根子镇压。
根子那体格,和他俩比,一个顶俩,手里还拿着刀都不是对手。
他俩此刻见了杨凡生手脚直哆嗦,自认哥仨一起上,估计也就能撑三拳两脚。
白杰被干懵了,脑子不够使,宕机。
狗蛋堆上谄媚地笑,赶紧解释说:“那个……杨校长,我们这次来没有恶意,听说文武学校有名师高徒,您辈分高,我们不够格,就不烦您了,门口看门大爷不让进,我们才爬墙的,主要想找陈连尉,给他当徒弟……”
“对对对……”二亲连忙帮腔,满腔真诚。
杨凡生没说话,就盯着三人看。
直到把哥仨看得低头掩面,畏畏缩缩,谄笑,尴尬……
想退,后边是墙。
想走,又怕人家收拾你,就杵在那不敢动。
良久。
“教学楼一层,练功房。”
淡淡地说完,杨凡生转身走了,像辛勤工作的环卫工,哪里不顺眼,拾掇两下。
人都转身了,哥仨也不敢动,目送人家消失在视线里,才松口气。
“这几把是谁啊,看把你俩吓的,胆都他妈破了。”
其实白杰不太怕杨凡生,拳怕少壮,我一个正值壮年的哥儿,还收拾不了你个老家伙?
他是被气氛影响的,看狗蛋和二亲紧张,害怕,他也不敢妄动了。
“你懂个几把。”二亲回手就是个瓜嘣,高声说:“知道体育场对峙那天,孙二小和谁干仗的不?”
“不是练家子的嘛?”
“太谷练家子的满地走,海了去了,谁有那个能耐振臂一呼,哗啦啦集结几百人?”
“我哪知道……”白杰委屈地说。
“就是你眼前这位杨校长!”二亲呼吸有些急促地说:“哥要是有这影响力,孙二小算个几把,抬手把他碾压。”
“……”白杰不敢说话了。
想了想,哥仨摇头叹气一番,啥时候才能像人家这样牛气……
“走吧,咱找陈连尉去。”二亲撇撇嘴,和哥俩并肩子准备走。
“等等。”狗蛋突然喊。
“如果咱拜了陈连尉当师傅,那就是杨凡生的徒孙了,人家是校长,有那个……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抓耳挠腮想了老半天,狗蛋终于笑了。
指着眼前的玻璃渣子说:“素质,对,咱要有素质,没看人家扫地么,咱得把这些渣子和水泥疙瘩扫干净,给人留个好印象,我们是有素质的混混……”
狗蛋越说越笑,心里起劲儿,摩拳擦掌地,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也不管哥俩听没听懂,远处就是垃圾箱,动手。
二亲和白杰也帮衬着,对于“素质”这词很向往,上学的时候没少听老师讲,却一直似懂非懂……
哥仨把自己糟害的这片地整干净,看顺眼了才罢休。
彼此对视,神清气爽。
走着……
杨凡生本已走了,却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