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新宁脸色很难堪,手机里的嘟嘟声令他脸皮发红,腮肉都像用力抽烟那样吸回去了,面子抹不开。
他朱黑金横行江湖这么多年,敢挂他电话的除了皇城里头的一二三号,还没受过这种冷遇。
“妈的,碰了我闺女不给个交代就想开溜,等着,以后让你跪地磕头喊亲爹……”
“哈哈哈哈。”旁边的苗克邦笑得不行,有多少年没见过他吃瘪了,这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把人家惹急了吧?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回可算吃报应了。”
“敢跟我摆脸子,以后有他好看的。”老朱恨得磨牙,要不是闺女看上你,老子认得你是个求。
被禁足,朱曦很伤感,生活很痛苦,日思夜想都是他,着魔的滋味不好受,但我们还得过。
她已经从史可那里得到真相,那两根毛是她的,和张上真一点关系都没有。
用史姑娘的意思来讲,我爱慕他,崇拜他,但我是个离婚的单身女人……
说什么都迟了,分手了,还害得他跳楼,朱姑娘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差点崩溃。
想给他去电话道歉,又不敢,挨一顿骂还好,如果他理都不理,要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情。
……
煤道大会有辉煌历史,前身是反朱联盟,每三年召开一次。
一帮煤老板把持煤价,在煤炭生意最黑暗的年代里互相扶持,彼此有矛盾也会在煤道大会上解决。
如今煤老板们将煤矿出售,手里握着巨额资金。
据德意志银行一份报告称,三晋煤老板民间资本超万亿,一些重点产煤县,现金上亿的煤老板动辄二三百位。
钱有,但大家面临着“有钱挣不到钱”的尴尬局面,所以今年的大会注定瞩目,期盼给这些钱寻个好出路。
连官方都有关注这事,正确引导民间资本走向是他们的职责,总比让煤老板赌掉,输掉,挥霍掉强。
姚恩均的两个黑口子卖了十四亿,再加上他这些年攒的,张上估计,这丫少说也有四十亿现钱。
虽然比巅峰时期的二百亿缩水了几倍,但这钱花得顺手,不用提心吊胆。
煤道大会的邀请函很独特,大概是怕显不出煤老板的阔气,直接用黄金铸造,巴掌大小,薄纸般的纯金帖子。
翻开一看,好家伙。
“张上”两字跃然帖上,不是生硬的电脑刻字,而是用黄金油墨请大师写上去的,龙飞凤舞,逼格足够高。
“怎么样,可以吧?”老姚得意洋洋地抿一口小酒,瞅了瞅充满乡间趣味的“老酒馆”。
地上杂草丛生,满满的野草味道,吃着杂粮面,让经历过那些岁月的老姚梦幻迷离,神思畅飞。
时代在进化,六十年代饿得不行了,真煮草来吃。
到现在吃草反而成为一项时尚活动,农家乐也成了一种文化,能将贫穷年代的特色保持住,不容易。
扒拉一口面说:“我前两天去德意志转了一圈,想找点项目搞一搞,发现德意志人吃饭特干净,盘子里有剩下的汤水就用面包在里头擦一下,实在不行就端起盘子用舌头舔……”
“舔盘子?”张上诧异得不行,在我国就算真要饭的乞丐都不会这么搞吧。
“可不,我们老农民的习惯被人家保持住了,回来想一想,忒他妈丢人。”
老姚一向自诩是草根阶层,农民出生,“这还不算,还有百亿集团的老总要饭,见我桌上吃剩下的鸡腿有肉,跟我要着吃,那是真不嫌我的口水臭啊。”
“……”长见识了。
老姚:“都他妈是教育和社会风气害的,生活好了,意识形态没培养号,社会也骄奢淫逸了。”
张上:“您可别愤世嫉俗,在咱国家舔盘子,真得少活五十年。”
老姚:“现在的学校也是废物,一天天就知道让背课文,有屁用,我不打算让我小孙子上学了。”
“不上学?”张上瞪眼,“不受教育,你让他干什么去?”
“给老子植树,养牲口,种地去,等我快死的时候给他承包八千亩地,学美利坚人的种地模式,搞他娘个大农场,先把我老姚的农民习气保持住再说。”
“……”你有屁的农民习气,煤老板里头最能装,最能斗富的就属你老姚。
成天自己开个破普桑,后头跟上劳斯莱斯幻影,逮着势利眼就装逼……
张上经常有冲动,该派个人跟着老姚专门拍他,都不用演,自带。
什么豪车约会拜金女,煤老板装逼打脸,天然演绎,绝不摆拍。
胡吹瞎侃了一会儿,张上讲正事,摇了摇手里的纯金邀请函说:“我现在不是煤圈里的人了,给我送这个干吗?”
“现在哪还有煤圈的说法?”
老姚苦笑了一声说:“手里有煤矿的都没几个了,这可能是最后一届煤道大会,再过三五年,咱也是被历史淘汰的群体,煤老板这仨字说出去磕碜。”
“我不会参加。”张上想了想,把金帖子放桌上说。
“怕见着你丈人?”老姚一脸贱笑。
“……”丈个毛线,张同学不爽,“我早跟朱曦分手了,认识他朱新宁是个求。”
“你有种。”老姚竖起大拇指,“不过我听说朱黑金在北边大国结交了叶利钦家族的外孙,比朱曦大两岁,人挺俊,一表人才,跟你有一拼,说不准朱曦得为国牺牲,帮咱国家搞好和北边的关系。”
“你听谁说的?”
“咱俩不是投资过长生不死药吗,我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