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何曾被人这般呵斥过,心气高傲的她登时来了脾气,哼了一声,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慕容复正想说什么。
林朝英打断道,“你有本事,就不要嫌我碍手碍脚,更何况这是谁造成的,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慕容复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耍小孩子脾气,没工夫跟她胡搅蛮缠,索性说道,“好,那你死了可不能怪我。”
林朝英双手抱胸,“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有何妨,倒是你慕容家被人欺上门来杀了人,看你慕容复今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如何大言不惭的要一统天下。”
她说的“死过一次”是指上次跟慕容复决斗那次,当时她确实万念俱灰,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决斗。
慕容复还真被她这句话戳中了痛处,他最恼怒的就是哈桑竟闯到燕子坞来威胁他,倘若真叫其杀了人,岂不是贻笑大方,他自己那一关就过不去,况且林朝英作为极其稀有的真元境巅峰高手,死了怪可惜的。
想到这,他语气怪异的说了一句,“好吧,你赢了,麻烦你,林老婆婆,退远一点,免得受伤。”
“这还差不多。”林朝英白了他一眼,飞身后退。
慕容复看向远处的哈桑,“老东西,刚才只是热身,现在本公子要动真格了。”
“嘿嘿,”哈桑轻蔑的笑了笑,“尽管出手,刚才是本座大意了,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摸到本座的衣角,便算本座输。”
慕容复最不能忍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装x,他可以装,但别人不行,当即手腕一翻,天剑在空中划了个圈,登时间风起云涌,无数劲气蜂拥而来,顷刻间漫天剑影凝聚,朝哈桑迎头罩下,速度之快犹如电光火石。
“啧啧啧,小友不但武功极高,手中兵刃也非同凡响,真是叫人嫉妒啊。”哈桑嘴中略微发酸的说了一句,身形一阵恍惚,似去似留。
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剑影如同雨点般落下,但在穿过哈桑的身体时,却空无一物,明明人就站在那里,但身体仿佛是水做的,除了泛起阵阵涟漪,却是一根毛也伤不到。
慕容复眉头微皱,眼前的景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与当初慕容超、慕容垂所施展的斗转星移颇为相像,可哈桑是波斯人,怎么可能修炼过斗转星移,难道说是因为对方身法极快,辗转躲闪间肉眼完全看不到?
转瞬他又摇摇头将这种可能排除,他承认哈桑的身法确实比他快上一筹,但也并非无迹可寻,怎么可能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思绪间,他手中剑诀变幻不定,天剑气势更盛,天空中凝聚的剑影愈发凝实,尽管下落的速度极快,可剑影的数量却越来越多,只短短三息不到的工夫,便已形成一个方圆七八丈范围的“剑海”。
哈桑所站的位置正好是一处屋顶,无数瓦砾被剑影击碎,不消片刻,整间屋子都会坍塌。
此时,慕容复全力催动真元,体表泛起一层浓郁白光,恍若天神下凡。
而另一边哈桑也差不多,全身青黑光芒大盛,显然功力已催动到极致,周围不断有黑色劲气溢出,仿佛一根根触角,不断将袭来的剑影击碎。
眼见剑影越来越多,好似无穷无尽,哈桑立即改变策略,双手一阵模糊,无影丝滴溜溜一转,顷刻间,周身丈许范围的剑影全被击碎,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紧接着他将无影丝卷起,形成一面尺许大小的圆盾,顶在头上打算冲出剑雨笼罩范围。
慕容复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左手剑诀变幻,右手轻轻一划,天剑剑身一个恍惚,顷刻间分化出几十道剑光,这些剑光与天剑一般粗细,但长度却是极长,竟不下五六丈,每一道剑光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十六……很快就化成数百道剑光,整齐划一,凌厉之极。
正是前些日子从刘正风那里得到的千剑纵横式,论威力,这千剑纵横势还不如他的千方残光剑,但对付这种身法极快的人,却是再合适不过,当然,此剑法在他手中使出跟在刘正风使出,自然不可同日耳语,这真的就是千剑齐出,气势纵横。
哈桑刚刚冲破头上的“剑海”,却迎头撞上慕容复的千剑纵横式,心惊之下,只得暂时退回去。
很快慕容复就发现,哈桑虽然可以施展一种奇异手段,导致剑光穿身而丝毫不损,但每次施展这种手段,他都会出现短暂的无法动弹,这也难怪,再如何神妙的功夫,也会有其缺点所在,不可能永远无敌。
发现这一破绽,他再次划拉两剑,一纵一横,顷刻间,先前所凝聚的无数剑影,加上千剑纵横式的剑光,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哈桑所在的小片空间完全封死,任其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逃离。
虽然一两道剑光斩在其身上奈何不得他,但慕容复相信,凡事都有个度,最不济也能耗干对方的内力,届时便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其轻功再好,也绝难逃脱,反正他有北冥神功做后盾,内力要比哈桑深厚一些。
一时间,参和庄上空剑气挥洒,剑光闪烁,嗤嗤声、滋滋声不绝于耳,声势之大,即便参和庄外隔了几十丈远的众人也能感觉到那令人心悸的气息。
远处林朝英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复,竟是看得入了神。
别误会,她才不是被慕容复的容貌所吸引,而是他举手投足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玄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