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一步步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他想出声呼救,但举目四望,这里是一条空荡无人的小巷子,就算他喊破喉咙都未必有人能听到。
黄苟带着四个人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他们藏在墙角后就等川小北经过,川小北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大意,没能及时注意到异常。
黄苟拎着他的领子把川小北按在墙上,“钱呢?你带来了没有?”
川小北吓得瑟瑟发抖,黄苟一把抢下,打开拉链,把包里的课本练习册文具盒全部抖落在地面上,高年级们捡起钱包,把里面的现金掏了出来。
“狗哥!有五十!”跟班们兴奋地举起手中的五十元钞票挥舞。
川小北愣住了,紧接着浑身都颤抖起来,那钱是唐纵给他的奖励,这是他第一次从老师手上得到的奖品,对川小北而言意义重大,在所有老师都瞧不起他所有同学都鄙视他时只有唐老师愿意帮他,所以川小北不打算把这五十块钱花出去,他准备好好地收藏起来。
对川小北来说,这五十块钱的价值早已远远超过了它的面额。
这代表着他终于被人承认了,终于有人愿意向他这个垃圾学生伸出手来,他终于不再是无可救药的拦泥。
但它现在却被一群白痴捏在手里挥舞,很快就会变成辣条可乐和垃圾食品,让这帮吧里。
你怎么能……忍?
你怎么能忍!!
黄苟扭头看了一眼,哼了哼,慢慢松开手,“算你识相,这钱我们收下了,你从此就是我狗哥罩着的人了,如果有人再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号。”
黄苟拍了拍巴掌,伸手接过纸币,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准备离开。
忽然从身后飞过来,狠狠地砸在黄苟的头上,后者猝不及防,痛叫一声,差点摔了一跤。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回头张望。
川小北站在原地,满脸都涨得通红,胸脯上下起伏,眼眶里含着眼泪,死死地盯着黄苟,凶得像是一条要吃人的狼崽子。
川小北怒吼着扑了上去。
“把……把……把钱还给我啊啊啊啊啊啊!!”
唐纵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室里,今天早上一二节课是数学考试,学校里的所有老师跟他打招呼时眼神都有点微妙,唐纵扬言要让川小北数学考及格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校,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个年轻人的笑话。
年轻人嘛,有点理想和浪漫主义很正常,等他们被残酷的现实当头一棒狠狠地砸在脑门上,就会立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地乖乖做人。
老教师们每年都会碰到几个这样的年轻人,唐纵只是其中一个。
不放弃每一个差生确实是个非常崇高的理想,但这个理想之所以无比崇高,就是因为它是无法实现的,就像终有一日全世界会走进共产主义一样。
不过唐纵一丁点都不担心,他很清楚川小北现在的水平,书本知识基本上融会贯通了,在脑子里已经形成了初步的框架和体系,知识一旦形成框架就是坚不可摧的,可以举一反三,什么难题怪题都不怕,考个及格什么的只是毛毛雨,他与付磊打的这个赌唐纵胜券在握,唐纵只想看看那些人在得知川小北分数之后的表情。
张晓东夹着试卷出门时还跟他亲切地打招呼,唐纵笑眯眯地回应。
双方都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数学教研室这一次出的题目非常难,年级里的老师们特意提高了难度,学校里农委班择优班与普通班平时考试所使用的试卷都不同,难度逐级下降,农委班的试卷无疑是最难的,如果让择优班的人来做他们的试卷会很头疼,同样,普通班的学生也无法对付择优班的试题,这一次七班数学考试,负责出题的是择优班的数学老师们,他们直接把择优班的难度搬了过来。
此前七班从未接触过这个难度的试卷,张晓东估计了一下,他认为七班学生当中有能力考及格的人不超过五个,川小北这个不动零王显然不会是其中之一。
唐纵悠悠地哼着歌,开始想着以后把积分赚满了,要实现什么愿望。
早上第一节课,数学考试。
张晓东和两位监考老师走进教室,把手中的试卷和答题卡放在讲台上,环视一圈,“数学考试正式开始,考试时间100分钟,把一切与考试无关的东里,然后放到讲台前头来。”
所有人心头一紧,都有点紧张。
张晓东沿着走廊发卷子和答题卡,所有人拿到卷子的学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卷子发完,张晓东站在讲台前拍了拍巴掌,“现在开始答题,不准交头接耳,抓到作弊直接计零分。”
看着学生们坐在底下苦思冥想抓耳挠腮,张晓东心里有些小得意。
两节课后,铃声响起,考试结束。
正在考试的七班学生们停下笔,试卷确实出得极难,每个人都脸色灰暗,大部分人连卷子的第二面都还没开始做,单单选择和填空题就让他们耗尽了所有的时间,大题处大片大片的空白。
监考老师开始收卷子,他往川小北的桌子上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唐纵必败无疑了。
数学老师张晓东带着试卷推门进来,唐纵仍然坐在办公桌前,后者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怔,有点诧异。
张晓东脸上带着略微遗憾的笑意,满眼都写着“节哀顺变”,就像是在看一个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张晓东把手中的试卷放在桌面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