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时间,老师们吃完饭坐在办公室里闲聊。
“我跟李们嗦哈,私班辣个班举任李们滋道吧?”张晓东坐在办公桌边上,“辣个付……付磊。”
“张老师你搞错了。”有人纠正,“付磊是十班班主任,不是四班的。”
“没错啊,就似私班啊。”张晓东一怔。
“是四班。”对方接着说,“不是十班。”
“似私班啊。”张晓东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就似私班。”
“是十班!十——班——”
“似私班!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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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个付磊跟我嗦,他嗦九班的班举任关零字,关零字你们晓得吧?他在班举任群里叫嚣要让唐众当纵学狗叫。”张晓东说,“关零字嗦他和唐老司打了个赌,如果九班成绩超过七班,那么唐老司就要当纵学狗叫。”
老师们都吃了一惊,办公室里一片哗然,所有人扭头望向唐纵的位置,唐纵此刻不在办公室里,他的办公桌上摆着水杯和一叠杂志。
“是真的么?”
“我靠,真的吗?”
“唐老师他真的跟关宁志打赌了?”
“我听嗦是啧样,他们都嗦是啧样。”张晓东点点头,“应该没有错误。”
“学……狗叫?”左剑英很吃惊,“这也太过分了,简直有辱人格啊,怎么能让人学狗叫?”
“关宁志就那德行,他向来自视甚高,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其他人。”曹勇撇嘴,张开一份报纸,抖了抖,“上回我找他借两百块钱,也就两百块钱,两百块钱能干嘛?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他磨磨唧唧了一整天才肯借我,还在背地里竟然叫我穷鬼来着。”
“两百块钱你都能跟人磨磨唧唧一整天?”左剑英问,“那钱后来你还他了么?”
曹勇一窒,老脸一红。
“我……我……当然还了。”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把钱借你。”左剑英摇摇头,“关宁志肯把钱借给你,这简直是在做慈善。”
七班政治老师曹勇在年级里是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雁过拔毛的铁公鸡一只,最喜欢欠钱不还……一开始老师们不了解此人的本质,曹勇借机借遍了年级里的所有同事,他四处拆借,甚至胆大包天借到了年级组长那儿去,曹勇每次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按时还钱,如不还钱天打雷劈,同事们见曹勇一脸正直地发下毒誓,就碍于面子没有立下欠条字据。
事实证明,在曹勇面前,誓和屎除了发音,没有其他区别。
随着还钱日期的临近,曹勇开始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如有同事旁敲侧击地提醒,那么曹勇就发扬大智若愚的精神详装不知,并以最快的速度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
如果有人紧追不舍,那么曹勇就会撕下伪装,暴露出自己本质的无赖面孔。
作为一位政治老师,曹勇的法律素养稍高于常人,他坚守“疑罪从无”原则,如无确实证据,按照无罪处理,所以如果你想指责他欠了你的钱,请务必拿出证据来。
没有证据,就没有欠钱。
尽管曹勇在课堂上经常教育学生们要一诺千金诚实守信,但事实证明一个人的理论水平和实际操作水准之间完全没有什么关系,曹勇的录像课在市教育局举办的公开课大赛上荣获二等奖,那一堂课的题目就是“诚信是人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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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纵究竟在想什么?”左剑英问,“为什么要跟关宁志打这样的赌?这个赌约对他显然很不利。”
语文老师刘颜青表示赞同,“关宁志显然没安什么好心,他一直都瞧不起普通班的学生和老师,从去年开始,他就强烈要求学校把他调去择优班了,因为他认为自己带普通班是屈才了。”
“唐纵这下输定了吧……七班怎么和九班比啊?上次开会时顶撞领导就已经捅出大篓子来了,这下怎么把九班也给得罪了?”
“诸位你们想想办法啊,谁跟关宁志关系好一点啊?”有人问,“能不能去找他,看看能不能让他取消这个赌约,我们总不能真让唐纵站在操场上去学狗叫吧。”
老师们面面相觑。
谁跟关宁志关系好一点?众所周知关宁志热衷于结交校领导,年级主任和农委班择优班的班主任,普通班的草寇们他从来都懒得多看一眼。
“我可以去似一似。”张晓东站了出来,“我跟关零字还算有点交情嘞。”
“张老师你跟关宁志还有交情?”左剑英有点诧异,“你什么时候跟他有过来往啊?我们怎么不知道?”
张晓东点点头,“他似我的男友。”
刘颜青正在翻书,手一抖把封面撕了下来。
左剑英瞪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友?”
“男友啊。”张晓东拉长声音重复了一遍,“关零字以前似我的男友。”
“关宁志以前是你的什么?”左剑英掏了掏耳朵,又问了一遍。
“男友啊。”张晓东一字一顿,“你们不知道什么是男友吗?男友就是……”
“我们知道知道知道知道知道!不必解释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打断张晓东,所有人纷纷点头,脸色骤变,曹勇的位置距离张晓东最近,他脸色煞白几乎离席而起转身欲逃。张晓东也一愣,不知为什么,办公室中的氛围忽然发生了诡异而微妙的变化,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同了,他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