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王真是下了血本,招亲擂台搭得十分大,为了不让殷忆雪抛头露面,甚至在擂台后搭了个绣楼,以便她观战。
擂台四周挤满了人,考虑到司空易的特殊习惯,我便和他停留在了人群外,任由小六招呼着陆英往前面挤去了。擂台上的两人激战正酣,南宁王估摸着也陪着他孙女在绣楼里,擂台之上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拿着锣鼓站在旁边,周围站着一群官兵,想来是维持秩序的。
“好!”台上一个青年人把另一人打下了台,人群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台上的青年人虽负了伤,但依旧开心万分,不停朝台下的百姓招手,那管家敲了一声锣鼓,喊道:“刘公子胜,休战半炷香,接下来还有何人想上台打擂?”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台下飞身而上。
“为何要休战半炷香?”我有些疑惑,历来招亲打擂不是人流战吗?
“这位公子,你不知道吧?”旁边一个大婶听到我的话搭腔道:“这是殷小姐规定的,她说若是人流战,对擂主不公平。”
我朝大婶笑着点点头,看来这个殷忆雪确实有些想法。
半柱香时间转瞬即逝,台上两人又打作一团,台下叫好声不绝于耳。打得确实精彩,都有些真功夫,不过要站着看这么久,还是有些疲累,我便同司空易两人来到了对面的茶楼之上观战。
茶楼生意火爆,多是像我们这种来看热闹之人。
我们寻了个偏僻却靠窗的位置坐下,因为视线被绣楼挡住,并不是特别好,所以这个角落里并没有什么人。
“你说这打来打去的,有什么看头。”我嗑着瓜子对司空易说。
“要的不是看头,是结果。”司空易头也不抬,回答道。
“那倒是,不过这过程可真冗长,原本打擂台就已经够耗时间了,每打完一个中间还要休息半柱香。若是永远没人能守住擂,那殷小姐还不嫁了不成。”
“你怎么知道那殷家小姐想嫁?”司空易反问。
我恍然大悟:“司空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嫁人嘛。之前大多数打擂,除非武功极高之人,基本上都是被人流战拖垮的,这休息半柱香,让擂主有了转圜的时间,看似对擂主公平,但这样一个一个积累起来,还是会被拖垮,不过时间却长多了。估摸着这殷家小姐是不想跟家人明着对抗,便想出了这种法子来。”
“看来阿蓟很懂姑娘家的心事。”司空易道。
我被这句话噎住,又不能说本公子游历花丛,所以深谙女子心事,更不能直接说,因为本公子就是姑娘家。于是我答道:“上次不是跟司空说过吗,我有个双生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当然懂姑娘家心事了。”
“原来如此。”司空易停了停,“看来你上次说父母在,不远游,也不是玩笑之说。我们的信息要更新了。”
我呵呵笑了笑:“那是开玩笑的。”见他但笑不语,我突然发现他最近笑的次数多起来了,虽跟他聊天不多,但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生怕他下一句话又说出什么让我尴尬之语来,现在应对他,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技能已经用得十分熟稔了。
楼下又传来一阵叫好声,之前那个青年被刚上去的人打下了台。
我啧啧了两声,“南宁王若是知道他孙女打的鬼主意,估计要气死了。”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司空,你不也没娶吗,不如上台耍一耍,保证没人是你对手。”
司空易终于看了我一眼:“阿蓟不也没娶。”
我急忙摆手:“我那三脚猫功夫当然不行,还没站稳就被人砸下台了,我有自知之明。”
“阿蓟不必妄自菲薄,殷小姐可没说嫁的人一定要是擂主。”
我奇道:“打擂招亲不嫁擂主嫁谁?”
“自然是嫁想嫁之人。”
“这位公子,你和殷家小姐认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我顺声看去,是一个长相十分精致的小哥,我心里笑得不行,这小哥看来很没有江湖经验,女扮男装不知压低声音便罢了,还大喇喇地把没有贴喉结的脖颈露出来,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我是个姑娘嘛。
司空易又有了陌生人拒绝症,他并不打算理会那个小姑娘,我有些不忍回道:“我们并不认识殷家小姐。”
“那你为何知道那殷小姐不一定会嫁给擂主?”那小姑娘干脆走到我们桌子前面站定。
“猜的。”司空易竟然回答了,我啧啧称奇。
“我觉得你猜得不准,之前也说错了。”那小姑娘说:“你说那殷家小姐是想拖延时间,但别忘了,之后还有两关呢,若是她不想嫁,后面两关出难点便是了,何必在第一关上搞名堂。”
司空易轻笑了声,“那殷家小姐有没有想后两关的内容还不一定呢。”
“你是何意?”小姑娘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前面第一关都过不了,又何必去想后面的事呢?”
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说不出的灵动,她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人倒有趣,你叫什么,既然对这打擂不感兴趣,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司空易端起茶杯,看样子是不打算回答了,我怕小姑娘尴尬,急忙答道:“我兄长是陪我来的。”
“你?”小姑娘终于把头转向我,上下扫了两眼:“你虽然长得不错,可身板实在小了些,比相貌可以,打擂怕是不行。”
至少她肯定了我的长相,我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