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见他没有反对,便腆着脸继续道:“你需向我许诺,成……成亲后,给我相对的自由。”虽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可提起成亲,我还是有些羞涩,毕竟从未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在成年男子面前说到过这件事。
他适时插口问道:“什么叫相对的自由?”
我耐心解释:“就是给我一个单独的小院,你不要管我白日黑夜在做些什么,如果我想出门,你也不能多加干涉,当然,我决不会惹麻烦的。”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石桌,沉默了片刻,抬头道:“也不是不可以,那夫妻义务呢?”
“夫妻义务……”我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愣了愣,“我说了会照顾你的。”
他轻笑了一声,“我自有下人照顾,娶妻可不是为了让她做下人做的事。”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赞成我的提议?我内心有些焦急,可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想了想,才道:“虽说如此,可若娶个十分爱慕你的女子回去,以你为天,时时刻刻缠着你,你也愿意?”我虽并不了解他,但几次接触下来,也能猜想到他并没有耐心去应付这类女子。
“唔,自是不愿,不过照你的意思,你不同于这些女子,并不爱慕我,更不会时时刻刻缠着我了?”
他这话真是刁钻,若我承认不爱慕他,他只须一句你都不喜欢我何必嫁给我,便能理所当然地拒绝我。可若我说自己爱慕于他,他便能说那你又如何保证自己会与那些女子不同呢?
所以我偏头想了半晌,才坦诚回道:“我性格使然,喜欢一人独处,不然刚才也不会说希望你许诺给我相对的自由了,我俩不过才见几面,若我说自己倾心爱慕于你,想来你也不会相信才是,但我并不会找一个毫无好感的人,说希望他来求娶我。”
我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叫好,我既合理说出了自己往后不会纠缠他的原因,又从侧面表达了对他的好感,但这种好感离爱慕却是相差甚远,我相信他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他偏头笑道:“好伶俐的嘴,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愣了愣,他刚才问了什么问题?
他见我一副呆愣模样,知道我估摸着是忘记了,又重复了一遍,“往后的夫妻义务呢?”
唉,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题,我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我为你纳侧妃?”
他突然笑了,脸上表情一下子愉悦起来,“你的意思是,成亲之后你我只做一对假夫妻?”
虽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原谅我,实在没法和一个不爱的男子做传宗接代之事。
“那我岂不没法有嫡子?”
想得真多……我内心一阵无语,可表面上还是要好声好气地答:“无妨,若有妾室诞下麟儿,可以过到我这边来抚养。”我顿了顿,不遗余力地说服他道:“你可以对外宣称我无法生育,这样便能名正言顺了。”
他目光微闪,终于抬头正眼看我:“你不介意?”
我摇摇头,名声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么?若能换我一生自由,何乐而不为,更何况,他这身体,能不能撑到那一天还是个未知数,原谅我这些偶尔闪过的恶毒小心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并不是诅咒他早点死,但是……该来的总会来的嘛。
“怪不得,”他脸上闪过了然的神情:“想来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是故意的吧。”
我咳了一声,有种被人拆穿的尴尬。
“你心中有别人?”他突然问道,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我还未出阁呢,怎么可能?”
他的眼神像是审视一般,从我脸上慢慢滑过,我内心紧张不已,生怕让他看出端倪,过了不久,他才轻轻说了声:“有也无妨。”
我错愕抬头,他目光悠远,似在回忆往事:“情之一字,身不由己。”
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又浮现在我脑海里,但我知道,有些人如果当时擦肩而过,那么就注定只能一生回忆,情之一字,身不由己,看来他也是深有体会,才如此感慨。
“成婚后,我们虽是假夫妻,但我向你发誓,婚后一定对你忠诚。”我郑重其事地说,他常年躺在床上,灌着汤药,应该最怕的,便是凡事无法掌控吧,那种无力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漂浮在水中,想想都令人害怕,所以我在此时向他起誓,保证我婚后的身心忠诚,好打消他心中的顾虑。
“我相信你。”他语带笑意,我惊讶地朝他看去,他刚才的意思,是同意了?
他见我一脸诧异,缓缓说道:“你这么不遗余力,我若再不答应,岂不是不知好歹?”
一阵狂喜朝我涌来,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好像一个飘忽不定的风筝,但线头一直拽在别人的手中,只有这一次,线头终于回到了我手里,我身子微微前倾,想要用靠近他来表达我内心的喜悦。他眼中似有流光闪过,眼睛漆黑如墨,像一汪深泉看不到尽头,我之前怎么会觉得他眼眸清澈呢?明明就是幽静无波,格外深沉。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把身子往后缩了缩,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
“说吧。”他语气似乎有些无奈,我摸了摸鼻子道:“额,是这样,你不能不经我的同意……休弃我,就算你以后遇到了再喜欢的人,希望让她做你的正妃,也不行。”
他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