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刘裕的回报,刘宠捻着特意用木简写的信,久久不语,虽然现在人们都有纸了,但是很多人都认为,纸不能久放,只能是临时的东西,而绢、绸之类,太过奢华,不苻合圣之言,所以真正的重要的东西,许多人还是会写在竹简上,而刘裕只所以写在简上,就是因为,他怕了。
他怕因为这场大战,动摇他的地位,而他只所以会怕,刘宠知道,自己的态度,已经让他感觉到不对了。
刘琰颓然的长叹一声,道:“我真后悔跟了丁立,牝鸡司晨,沉沦下僚,现在还要受小子侮辱,丈夫一世,岂能如此!”
刘琰猛回头看着郭淮,郭淮却不说话了,刘琰四下看看,见左右无人,就凑到了郭淮的身边,小声道:“伯济,你……你的意思?”
“父亲大仇,不可不报!”郭淮平静的说道:“你若有心,可来寻我!”说完自顾回自己的帐子去了。
刘琰知道,郭缊因为给段煨求情,被丁立免了官职,眼看就要到手的守备中郎将丢了,郭缊心里愤懑,回到家不久染上时疫,就此病去,而郭绥当时在家照顾郭缊,也跟着染疫,就一起去了,郭淮虽然在人前从来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心里一直藏着恨呢。
刘琰心烦意乱的回到了自己的帐子,倒在榻上,暗自思量,自己投入丁立手下,也不是一年了,可是一直不被看重,总是那样不温不火的活着,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伏牛山过去,就是关中,西军的防卫他们是知道的,只要让开盘查,就能进入汉中,那时丁立的人马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了,而自己是刘备称帝之后,第一个赶去投奔的汉将,就算是为了千金买骨,刘备也要好生安置自己,那荣华富贵,可是转手就来了。
想到这里,刘琰突然又是脸上一暗,如果真这样做了,那他以后了可就没有脸再以圣人门徒的口吻教训人了,刘琰自小从学,对自己的名声还是很爱护的,现在让他自损羽毛,这实在有点接受不得。
不说刘琰在这里纠结,王寅带着三老出去,就把常明、程亮二人的家小都给抓来了,虽常明没有家人,程亮的老母、妻儿都跟着上山了,这里留下的都是一些被他们裹挟上山的教徒的家小,但是消息传出去之后,还是常明、程亮二人吃惊不小。
这二人商量了一下,让他们就这样下山,自然他们两个不肯,程亮就像报信的人道:“那马老儿竟敢害大家的家小,就不怕我们下山报复吗?”
那报信的是程亮的远房侄子,叫程六;他恨恨的答道:“四哥,那老儿也是没有办法,官府先把他的家人给抓了,逼着他不得不给官府带路。”
常明想了想道:“这样,老六,你回去,把村子里的人都动员起来,咱这山下的村子,常、程、马三家一向通婚,大家都有亲戚,只要村子里的人都闹起来,我不相那些官军,敢扣着人不放。”
程六犹豫的道:“若是他们当真不放人呢?”
常明只是一个太平道的小徒众,平素里也没有什么传道的能力,在外面混了半年,也没有能找到一个道庭,现在老家能让他设下道庭,他还是很重视的,而且就像他说的,大家都屈里拐弯的带着亲,他怎么能看着这里的人去死啊,于是常明沉声道:“你放心,他不是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吗,三天之后,如果他们不放人,我自带着人马下山,来救援大家就是了。”
程六这才放心,点头道:“那我就下山去了。”常明挥让他去了。
看着程六走了之后,程亮道:“大仙师,我们当真下山吗?我们的实力可是不如官军啊?”
常明道:“二仙师放心,我们见机行事,应是无碍。”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有见识的,就这样胡乱的商议了一番,然后就只能等着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程六一路上山、下山和他们两个见面,都在白振监视之中,那白振的轻身功夫,这里自然不会有人能发现他。
白振回到刘裕的大帐,把情况和刘裕说明,刘裕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带一哨咱们府中的亲军,就绕路上山,三日之后,只要他们下山,你就他们的家小抓起来,然后在他们逃回去的半途破袭。”
白振依令而去,这里刘裕又把王寅给找了去,就安排下酒席,宴请王寅,酒过三巡,刘裕向着王寅道:“那郭淮、刘琰两个看孤年小,对孤轻视,我这里不想用他们破敌人,三日之后,那些贼人必然下山,你带一路人马,就在半山埋伏,等贼人向我大营冲击的时候,你再带后截杀。”
王寅虽是有几分智计,但是为人粗犷,在他看来,刘裕是刘宠和丁立维一的儿子,这两个人打下这么大的家业,自然以后都是刘裕的,所以只要自己忠于刘裕,就是忠于刘宠和丁立了,因此对刘裕的话言听计从,并无二意。
“殿下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心上就是了。”王寅胸脯叫道,刘裕满意的点点头,就倒了一杯酒给王寅道:“那好,我就先给王将军敬一杯酒,以祝王将军大功得成。”
王寅哈哈大笑,把酒一饮而尽,刘裕年纪还小,本来丁立是不许他喝酒的,但是他在洛阳城中的时候,就偷着自己喝了,这会没人管着,却是明目张胆的喝了,就与王寅两个喝了一个昏天黑地,这才散了。
三天之后,常明、程亮并没有下山来投降,刘裕就让人把那些抓来的老小都押到了山脚下,命人立了一根大杆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