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旺瞪着两只眼睛,野兽一般的看着眼前的探子,那探子吓得不住的哆嗦,李定国摆手示意,让那探子下去,然后道:“大哥樊家降了,全军迁出客岭山,李飞琼的人马屯在客岭山上,倚高而就,我们都在她的眼下,事已至此,再无转还的可能了,我们当立刻退出骑田岭,不能在这里于汉军交手。”
孙可旺面色狰狞的道:“凭什么不能在这里和他们交手!”
李定国沉声道:“大哥!你仔细想想,我们手里,不过只有一万多残军,这是被汉军给打得没有了意气的,要用他们在这里与敌交战,简直就是与虎谋皮,若是我们再败了,士燮只要不想和汉军现在翻脸,把我们给送出去,就能平息战争。”
孙可旺喘着粗气,半响才平静下来,他也知道,士燮肯接纳他们,就在于他们是和汉军交过手,还能从汉军那里逃出来,算得上‘勇将’两个字,所以才想借用他们的力量,若是他们再败,那士燮看到他们没用,真有可能放弃他们。
孙可旺平静了一会,道:“当退往何处?”
李定国道:“当初荆州大乱,士燮趁机拿下了属于荆州的曲江关,由于荆南一直没有大战,士家在曲江关派驻的人马也不多,那里的大将呼延令现在病体沉重,曲江关都由呼延令的女儿执掌,我们就向着曲江关撤兵,对外只说是助守曲关,士燮无法为这个追究我们的责任,而且曲江关不失,士燮信倍增,必然进兵,而曲江关一但失守,汉军前面就再阻挡,可以一马平川的向着岭南进兵,士燮为了他们士家的地位,也只能与汉军一战。”
孙可旺虽然知道,李定国的叛断是正确的,但是他却极为忌妒李定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出的判断,看向李定国的眼中,尽是妒意,好在他的人还没有傻,就点头道:“好,就依你的安排!”
李定国看着眼前的地图,轻叹一声,道:“我们虽然能快速的做出反应,但是……樊家能不能给我们这个时间,就不知道了。”
艾能奇不解的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樊家不是先派人通知了我们,然后再投降的吗?”
李定国苦笑一声,道:“就怕樊家,是反其道而行之啊!”
艾通奇还有些不解,孙可旺脸色一变,叫道:“传令三军,立刻就走!”
军马整顿,拔寨而起,李定国率军在前面开路,艾能奇断后,孙可旺在中间,一万人马,丢了大营,向着沿山路而行,向着曲江关而进,南马少马,这里又是山路,崎岖难行,大军走得极为辛苦,连行三天,还没有离开骑田岭,孙可旺也是打老了仗的,他知道这样拖延下去,一但汉军赶上来,在他们完全没有士气的情况之下,他们必败无疑。
孙可旺的脸上浮起一丝狰狞的神色,大声叫道:“范都!你带我手下的亲兵,充做督行队,只要有人行得慢的,立刻斩首!”
那范都是孙可旺一个小妾的弟弟,听到这里,连声答应,就点了人督行,兵士不得不快起来,只有驮着孙可旺小妾范氏的小轿还在慢悠悠的走着,范氏怀了孕了,一快起来就喊肚子疼,范都不能把驮他妹妹的人给砍了,于是就拿着一条鞭子抽着那几个扛着小轿的兵士,赶他们快走,几个兵士走得本身就累,肩上还得扛着人,身上还要挨着打,不由得把范都和他的妹妹都给恨到骨头里去了,在心里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翻过来调过去的骂着。
李定国带军又向前走了一会,眼前就是一处出山的要道,李定国长枪一挥,下令军马停住,叫道:“张柱,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李定国的亲兵头目张柱答应一声,就带着人向着山谷走去,这会孙可旺急急的过来了,道:“为什么停下?”
李定国道:“你看这处山道,又狭又窄,若是有人在那里设了埋伏,我们根本别想过去,把所有人的命都填在这里也不够。”
孙可旺有些不相信的道:“我们一路走来,没有一点汉军的动静,他们应该不能抄到我们前面去吧?”
李定国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心里感觉不安,所以……还是先看看吧!“
孙可旺虽然想着要立刻过去,但是他也知道,这里要是有一点不妥,那真的就只能全军覆没了,于是只能是耐着性子等着。
过了一会,张柱带着人向回走孙可旺大喜的叫道:“没事,我们走吧!”他话音没落,就见张柱突然拔刀,回手剁翻了两个跟着他的兵,然后向着这面跑了过来,大声叫道:“向后退,有埋伏,快向后……。”话音没落,数十支箭都射在了他的背上,张柱的动作一下僵住了,脚下踉跄,就滚下山崖去了。
李定国脸色大变,长枪一抖,叫道:“后退!”只是山路太窄,完全没有办法向后退,正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山道两侧山坡上,无数的军兵闪了出来,箭若飞蝗一般的向着李定国他们射了过来,前军都是李定国的亲信兵马,倒还能撑得住,在李定国的命令下,立起大盾遮挡箭雨,而后面张可旺的人马却是乱了起来,纷纷向后挤去,都只觉逃命,驮着范氏的几个兵士把肩轿一掀,翻在地上,然后就跑,慌乱的溃兵根本不管脚下是什么,只管踩,那范氏的大肚子被踩了十几脚,哀嚎的声音都被兵士的叫声给压住,等到那些兵士过去,总算是平静一些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了一具被踩得肉烂骨断,大肚子瘪下去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