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激烈的小组讨论,大家决定还是先将孔源送回相府,由相府找大夫医治更加稳妥。孔源毕竟是相国大人之子,万一送入医馆后有个三长两短,她们难逃干系。
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看似不费力气,却是重力重心向下,自身作用力也是向下,不太容易掌握平衡。如不小心冲力过大,很有可能发生危险。就算有银翘保护,容碧影也走的小心翼翼。
白果架起孔源的一个肩膀,半拖半拉的走。男子的体重本来就不轻,再加上崴了一只脚,几乎所有的重量都搭在了白果瘦弱的肩上。
然而这重量对白果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没有直接扛起来走是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只希望能减轻自己心中的一丝内疚。
走着走着,孔源就发现自己能踏空而行,以为自己因蜂毒出现了幻觉,眼睛太肿又看不清路面,只能作罢。心中一片悲凉无从说起,一群蜜蜂竟然让自己命不久矣。一路上不停的唉声叹气,令人很是心烦。
“什么毛病!”银翘强忍心中的不适,皱着眉道,“长的一副欠揍的模样,性格更是暮气沉沉。”
孔源耷拉着脑袋,两行清泪从细细的眼缝中涓涓流淌而出,悲悲戚戚惨惨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觉得自己一直在飘,定是离做孤魂野鬼的时辰不远了。”
三人听完后不禁莞尔,心知肚明是白果嫌他走的太慢,索性把人提起来,反而更加轻松许多。她们像是事先约定好的,十分有默契的对此缄默不语。
快走到青色的高大城墙外,才将孔源放下,一行人稍作休息。脚一着地,一路醉生梦死,心如死灰的孔源觉得顿时踏实了,觉得自己死不了了,心中狂喜,肥头大耳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看的白果差点将他摔出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都习惯性的掉头,查看是否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否安全,要不要规避。只见一位红衣少年郎,骑着一匹大红色的骏马,驰骋而来。
红色的骏马十分高大,跑起来四蹄腾空,宛如在云中奔腾,乃是马中极品。而大家的目光却聚焦在马背上的少年郎身上。少年眉目疏朗,身影修长矫健,容貌英姿勃发,在太阳下像是一颗红宝石,迸射出朝霞般的万丈光芒。
令人好感更增一层的是,快要接近人群和城墙大门时,骏马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路过容碧影时,她任然感受到马匹带出的一阵劲风。
容姑娘?!
不知何故,席扬觉得在那么一刹那间,容姑娘的面容从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他不禁的晃了神,墨瞳一紧,下意识的快速回头张望,只看见几个男人的背影。
是因为太过思念吗?清亮冷冽的眼眸里因一丝笑意,立马有了带有痞气的温度。
匆匆的一瞥,隐隐约约竟对一个陌生男人瘦弱的背影萌生了几分在意,席扬心中一惊,拉紧了马缰,加快速度,掐灭自己荒谬的念头。
在刚才席扬转身之际,容碧影刻意转身回避,她是来投军的,不是来京城寻欢作乐,要低调、掩人耳目才行。
但没想到席扬竟然也会来京城,他这个绿林之人,是要将地盘扩展到京城吗?
等她们要过城墙大门之际,发现墙上赫然贴着一张告示,大意说是相国大人要寻找儿子,告示上还画着一副人像,
“京城的画师也不过尔尔!”银翘看看画像,又瞧瞧孔源,“根本画的就不是同一个人嘛!”
眼睛皮无力抬起,为了让自己能看到,孔源将自己的头后仰了四十五度,歪着嘴巴道,“就是!画的比我本人差远了!一看就是不诚心找我!”
“啧啧啧!你还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银翘嗤之以鼻。
画像上的人虽没有潘安之之姿,但也儒雅贵气,哪像身边这个反应慢半拍的猪头三。
相府不难找到,她们一行人刚接近相府大门,立马涌上四五个侍卫,拦住她们的去路。
“你们什么人,竟敢擅闯相府。”为首的一个侍卫礼貌又不失威严的问道。
容碧影礼貌的上前一礼,“请禀告相国大人,我们将孔公子送回来了。”
“公子?”侍卫扫视一下四人的面容,眉毛一横,目光犀利的问道,“公子在哪?”
容碧影没有被眼神给唬住,往后退了几步,指着身边的孔源,笑的十分灿烂。
侍卫先是一愣,怔怔的盯着孔源看了一会,接着便豪放的大笑起来,“我们家公子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马车出去走一趟也能带回京城一半的水果,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容碧影礼貌的提示,“掷果盈车。”
侍卫文采有限那是正常,不然人家早就考功名去了。
“对!就这个意思!”侍卫连连点头。
银翘笑的差点内伤,在孔源身边嘀咕,“说的是你吗?”
孔源歪歪嘴,估计是想笑又笑不出来,“我没骗你吧。”
“你们再看看这个人,圆头大耳,想要冒充我们家公子,也要先看看告示。我看你们几人不像什么大恶之人,估计是初犯,赶紧回去。别再动这些歪心思,否则我就按招摇撞骗的罪名抓你们去官府!”侍卫下了最后通牒。
孔源挣脱了白果的搀扶,一瘸一拐走到侍卫面前,为了使自己看的方便,昂着头挺着肚子,对着侍卫的头就爆了一个栗子。
“你连本公子都不认识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当差的!连自己的主子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