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纳斯准备的车子是一辆客制化黑色七人座林肯‘领航员’。
事实上因为张黎生以前为了方便携带巫虫,最为追求的就是车厢面积,所以别墅车库里的车子除了一辆充当礼宾车的加长宾利外,其他都是这种大型休旅车。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听着远山‘潺潺…’流水的声响,踩过湿漉漉的石子路绕过花园,在侧门见到这辆看起来动力十足,给人感觉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座驾,张黎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阿比盖尔,选的车子不错。”,钻进了驾驶室。
“这是我应该做的,一路小心先生。”
“放心,我开车平常一向非常小心。
对了,回学校后我今天就不回来了,再见。”看到郭采颖坐进副驾驶,张黎生笑着说了一句,打开车灯,启动汽车缓缓向山脚下走去。
车前两道光柱合在一起破开夜空照亮了道路,但在这又开始蒙蒙下起小雨的夜里,灯光所及之处也不过二三十米远。
休旅车的空间相当可观,可再大的车厢也只是个狭隘的私密空间,就像是被关在突然停住的电梯里一样,两个年轻男女单独在里面相处久了,就会自然滋生出一种微妙的气氛。
感觉继续一言不发很不自在,郭采颖透过面前的挡风玻璃,看着车外湿滑的路面,突然低声说道:“对不起学弟,今天本来是我想帮你的,结果最后弄成这样。”
“没关系学姐,我也是华国人,能理解你的决定,女孩检点一些是种美德。”
郭采颖一愣,心里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那我当初决定在你家暂住一夜就是不检点了,你那有十四间客房,下大雨路被淹了,我住一夜怎么就是不检点了?”
“学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ok,是我说错话了,抱歉。”
“你这人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性格太温和了,挺没意思的。”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郭采颖低声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讲话,沉默的望着远方。
成‘巫’之后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性格温和’,张黎生心里不由感到有点怪诞,只能无语的笑了笑,同样沉默了下来。
在一片安静中,休旅车驶下山路,拐上了宛如河道一般的公路。
车子行驶在半米多深的污水里,前方的道路整个消失不见,只能靠路旁栽着的树木和路上一辆辆抛锚的汽车分辨哪是公路,哪是荒野。
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性能再优越的汽车也不可能跑的太快,但张黎生每小时不到十公里的速度,还是让郭采颖心里的歉意和耐心一点点的被消磨干净。
“学弟,你是开着林肯车,还是骑着蜗牛,不,蜗牛都比我们的速度快,路况再差也不至于这样吧。”
“现在这种恶劣环境,安全更重要,学姐,我们离斯坦福不过二十多公里,就算一路十迈的速度,也能赶在你平常休息的时间前,把你送回宿舍。”
“你还打算一路都用这种乌龟的速度前进吗,真是活见鬼了,”女孩把手搭在前额上,叹了口气说:“这辆‘林肯’落到你手里,真是太不幸了,下车,换我来开。”
“换手当然可以,但你身上带着驾照吗?”
“我穿着运动服,在大学校园骑脚踏车出门,怎么可能会带驾照。”郭采颖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车窗外空无一人,只留下一辆辆抛锚汽车的公路,“你觉得这样的时间地点,我们会遇到临检的警察吗?”
“这和警察在不在场无关,只是就我个人来说,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一向遵守法律。”
“我觉得你简直就是个谨小慎微的老学究,心理年龄大约和六十多岁的老头差不过。”青年讲话平和舒缓,却让人有一种无法辩驳的感觉,女孩楞了一会,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将电控的座椅放低,“好吧,你继续开车,我先休息一会…”
这时休旅车已经驶出了积水最深的路段,突然间正要躺倒的女孩看到远处闪着三道在黑暗里朦胧可见的灯光,夜雨中还传来一阵隐约可辨的惊呼和哭啼声。
“学弟,你看前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发现异常情况郭采颖顾不得烦躁的心情,紧张的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一群本来打算在大雨天,偷几个公路上抛锚汽车的轮胎换零钱的小偷,遇到了几个倒霉的夜行者,转职成了强盗。”目光划破雨幕,清晰的看到五六个穿着陈旧的各款夹克,一看就知道是无业青年的黑人,正围成一圈,兴奋喊叫的张黎生,随口说道。
“真的吗,那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对,对了,报警,我们赶紧报警!”女孩听了神情愈发紧张起来,摸出手机拨出‘911’却发现电话的通讯很不幸的又断掉了。
看看屏幕上空无一格的讯号,受过几年的西式教育,已经习惯了所谓‘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的职责划分的郭采颖,并没有生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心思,只是忧心忡忡的说道:“没信号了,看起来只能到大学再通知校警了。
学弟一会千万不要停车,一定要直接冲过去…”
她正说着,突然觉得随着距离接近,越来越清晰的哭喊声似乎有些熟悉,惊骇的睁大了眼睛,女孩哽了一下,失态的大声喊道:“啊,不好了,我听哭声好像是楚河,是,那就是楚河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一定是楚河和罗炳亚来找我的路上遇到劫匪了!
我,我真笨,为什么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