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背着江灵,身形顿时迟钝许多。
他一边艰难地接招,一边苦苦思索,眼下该如何是好?
若是放下江灵独自逃走,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清流若铁了心追击,那他就没有了江灵护身,必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陵游叫苦不迭,恼恨自己为何非要看江灵有趣抢了来。
心里叫着苦,脑子里盘算计策,手上当然落了下风。幸亏清流顾及着江灵,没有把十分手段全使出来。
不过饶是如此,陵游身上再添三彩,腿上两伤,胳膊上一伤,且战且退,眼看就要退到杂乱的密林中。
清流提了刀又向他扑来,看那架势,竟然毫不留情!
陵游低骂一声,心一横,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此时因为这个女孩子而起,那她必定要吃些苦头!
他一咬牙,将背上的江灵甩到身前,提掌落在她后背上,打的江灵口吐鲜血朝着清流飞去。
“江灵!”清流一声轻呼,立刻收了势,飞身接了江灵,低头往怀里一看,这还得了!
刚刚还在跟他大喊的女孩,现在嘴里不住地吐着鲜血,气息奄奄。
清流颤着手附上她的脸,像捧着一块破碎的珍玉,心疼地他呼吸一滞。
他突然抬头看着慌乱逃窜的陵游,脸色一变,用妖力驭起黑刃,朝着陵游慌乱离去的方向骤然飞去。
“啊!”
黑刃在陵游左腹穿身而出,速度却未减,又击穿了两个杨树才卡在树干了,震得树干颤颤巍巍,细小的树杈纷纷落地,扬起一片灰土。
清流的愤恨,可见一斑。
黑刃穿过陵游的身体时,他的身体像是靶子上挂的肉,竟然动也不能动。及至黑刃飞出,他才膝盖一弯,头朝下倒了过去。他所在的地方恰好是一处陡坡,他刚刚倒下便咕噜噜地翻滚下山,压过无数枯枝败叶。
清流飞出黑刃后,便再也没有看过陵游一眼。
在他眼里,陵游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今天不死,日后也一定会死在他手里。
他伸手一招,黑刃在树干里嗡嗡作响,突然穿树而出,重新飞回他手上。
黑刃与他相伴百年,又经过他的妖力淬炼,早就应手的很。
“江灵?江灵?”他轻声唤着她,却没等到她的回应。她的头一歪,有更多的殷红鲜血从嘴角淌出,让清流心里大震。
“江灵!撑着点!”
清流立刻踏了流云靴往狐狸洞飞去。刚到狐狸洞门口,早有红药感知到异动,迎在洞口,参见狐王。
清流看也不看,从她身边焦急走过,咆哮道:“快拿伤药来!”
江灵受了不轻的内伤,五脏皆损,气若游丝,一张小脸白若初雪,手掌冷若冰霜,看样子竟然要支持不住了!
红药看了也心里焦急,赶紧翻箱倒柜地寻伤药去了,回身一看,清流抱着江灵不肯撒手,手推着她的后背灌注灵气,奈何江灵彻头彻尾的凡人一个,根本抵受不住他的灵气,再次吐一口鲜血,彻底没了动静。
“狐王!你这样会害了她!”
清流抬头看她,眼睛里是竟然从没有出现过的绝望,还有孩子气的迷茫,让红药心神大动。
狐王从来没有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清流终于手一松,江灵落在他怀里。他抱着她,哀求似的说道:“快拿药来,不管什么药都拿来。”
红药手上一顿,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心里翻江倒海。
她本以为这个女孩只是清流一时兴趣所至,才常常与她一处。今日一见,才知不寻常。
她,竟然连一个十岁孩童都比不过吗?
这样想着,她踉跄一步,手撑着石台扶了扶,闭眼站了站,才渐渐恢复神智。
无论如何,叫她怎么跟一个孩子计较,而且是一个危在旦夕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将刚刚翻出来的药摊在他身前,冷声说道:“这些伤药或许对我们有效,不过她一介凡人,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猛烈的药性?”
清流蓦然抬头,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抓了抓头发,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已经失了心智,不能再冷静思考了。
他没能护住锦文,救不了齐照,狐族百十口在他手里凋零,若是如今江灵也在他眼前殒命,他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红药叹一口气,终是不忍地说道:“她是凡人,不如让凡人来医。”
清流恍然大悟,抱起江灵就往山下走去。也不管青天白日下被人认出,竟然径直往姜少华家里奔去。
姜少华说过,他爷爷行医多年,颇有一手回春之术。眼下只有找姜大夫,事情或许才有一丝转机。
清流撞开姜少华家的柴门,急急慌慌地往屋里跑,正好与听到动静出门的姜少华撞在一起。
姜少华一眼就看到了清流怀里的江灵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去抢江灵。
清流眼神一凛,一股无形之气将姜少华震得踉跄几步。
这一手让姜少华瞠目结舌。他指着清流,又指指江灵,抖着音说:“你,你,你伤了她!”
“江灵!”姜少华又飞扑上来,被清流抬脚一踢,滚落在一边。
姜大夫这才从屋里蹒跚而出,看到这一幕,顾不得扶起姜少华,浑身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你是何人?”
他一眼瞥见清流怀里的江灵,身子往后一倾,骂道:“光天化日,你还敢强抢民女不成?”
清流舒一口气,问道:“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