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揉揉酸痛的腿,勉强站了起来。哼一声,就要往外面跑。
江母却难得硬气起来,在她身后说道:“你今日若是敢出这个门,就休要再认我这个娘亲!”
江灵哇的一声哭起来,嘴里喊道:“娘亲怎么能这么对待灵儿?”
江母扶着桌子站起来,说道:“去墙角跪着,不让你起来,你就跪着。”
江灵哭得更厉害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走到墙角,跪了下来。
再说江富这边,江老爷派出去的随从一大早就回来了,而且真得带了道士回来。
江老爷亲自出门迎接,虽然熬了一夜有些神情恍惚,但是见了仆从身后跟了个道士,仍然十分欣喜。
仆从说道,因为只牵了一匹马出门,夜里又雇不到马匹,便让道长骑马,自己牵马而行,这才慢了些。
江老爷责怪道:“还不快请道长!”
早有人上前将道长从马上扶了下来,道长也不推脱,径直往江宅走来。
江老爷迎上前去,对着道长两手一拱,说道:“道长辛苦,屋里请!”
道长眼睛往门上一瞧,好一个高门大宅!心里大喜,迈过高门槛,往堂下走去。
这道士是谁?自然又是前几日愤愤离去的太虚道人。
太虚道人昨日又到了快活城快活去了。
他原先落脚的汤平镇实在是穷山恶水,毫无半点油水可捞。又刚刚丢了辛苦得来的宝贝,心里愤愤,便又跑到快活城的花街柳巷寻欢作乐。
他在城里住了三天,竟然正好碰到一只獐子精暗夜潜入城来欲找精壮男子吸食阳气,恰巧被道人见到。
獐子精造化忒浅,不过刚刚化形两年,实在好对付的紧。道人虽然失了法宝,但是扔了几个符就把它制住了。
一时之间,人人皆传颂道人神通广大,除恶逞妖,将他奉为守护神一般。
道人突然被人们抬起了名声,自然乐得个不行。可又一想,如意袋已经丢了,收了獐子精也不过打死罢了,实在可惜。连声叹气后,灌了几杯闷酒。
他正喝得个微醉,突然有人晃他肩膀。他将那人一推,准备再睡,却听那人道:“道长道长,有人请您除妖!”
道人心里烦闷,但也勉强直起身来,将仆从让到椅子上,问道:“除何妖?在何地?”
仆从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日来村里的道士么?
他将家中原委一说,道人听到这人来自明山村,心中大动,一个主意渐渐形成。
莫不如跟着这人再回到明山村,再寻机找到那狐妖夺回如意袋?
真真是酒壮怂人胆!这道士忘了当日清流与他对战时的难缠,竟然打定主意,打算一人敌众狐抢回法宝!
话没多说,道长就将行囊一收,跟着仆从回了明山村。
堂下已经摆了清粥小菜,共一娄馒头,都在腾腾得冒着热气。
道士星夜兼程,又饥又渴,江老爷稍微让了让,他便坐下来大快朵颐。
江老爷动了动筷子,算是作陪,可实在担心江富,食不知味,下咽困难。
他着急地看着道士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两大碗米粥,又把小菜打扫个精光,才摸摸肚皮,说道:“令郎在何处?”
江老爷立刻起身,亲自给道士带路到江富卧房。
江夫人已经哭肿了眼睛,见道士来了,像是见了救星一般激动,苦苦地恳求道长救江富性命。
江老爷怕江夫人耽误了道长救人,赶忙将江夫人拉到一边,请道长来瞧上一瞧。
道人走到塌前俯身一看,这小儿双眼紧闭,脸色铁青,情况实在危急。可再仔细一瞧,又没有邪灵沾体的迹象,甚至可以说,他连半分妖气都看不出。
想来不是妖邪附身。
可为何家人又说有妖邪呢?
他回身问道:“是在何处沾了邪气?”
江老爷赶忙说到静湖的缘由,连江灵的事也不敢隐瞒,统统交代清楚。
他又问道:“江灵是何人?”
早有仆人在江老爷耳边轻语,说起道人来历。此刻江老爷便说道:“道长是见过的江灵的,就是那日被狐妖捉走的女娃娃。”
这么一说,道长心里有了算计。
他先是说道:“令郎的病无甚大碍,待我给他诊治一番。”
江老爷大喜,以为江富必然得救,便重揖请道长快快救治。
道长心想,这小儿应该无甚大病,便遣散众人,拿出灵符一张,施法术引火焚之,又拿剑胡乱比划一阵,刺穿了燃着的灵符。灵符燃尽,将灰收到碗里煎一个时辰,喂给江富喝下。
江老爷见道长一番作为神秘非常,又听仆从说起道长在城里的名声,深深信服。待老道施完法术,便将早就备好的重礼递到道长手里。道人用手一颠便知分量,喜笑颜开地说句“破费”,便心安理得地接了,有仆从送出门去。
且说江富本来只是被唬了一跳,又受了一路的冷风吹汗,自然病倒。
这病不过是小病,只要诊断得当,用药讲究,不消三天必然有所起色。
可偏偏村里的大夫医理不精,竟然耽误了治疗的时辰,才让江富病情恶化。
道人送了符药来给江富喝下,不过是胡乱医治,哪知天不该绝老道,竟让他误打误撞地通了江富的气道。
原来江富喝下符药大吐不止,仆人惊慌失色,江老爷也着急忙慌。可偏巧仆人将江富扶了起来,江富竟然吐出一口黑痰,吐完后便大口喘息起来,铁青的脸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