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上的朱顶紫罗袍,并没有引起陆云多大的兴趣。实际上金鱼这玩意儿主要是炒作的厉害,除了观赏之外,没什么毛用,连凑一盘糖醋鱼都不够资格。
说起来,还是依山湖里的四大大王更有价值一些。
他的注意并不在招牌上,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眼角的余光却飞快的向着街角扫去。
经历了早上被许静斋尾行的风波,他的神经稍微有点儿敏感。从旅店出来的时候,就总有中被人跟着的感觉。
在渔具店谈妥了交易,往花鸟市场走的时候,那种感觉再次出现。经过不断的观察,才终于捕捉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
在一家专营观赏虎鱼的店门口,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靠着墙根儿闲聊,皮夹克、牛仔裤,剃着清一色贴头皮的寸头,其中一位还挂着耳钉,举手投足间透着浓浓的社会风。
薛晨露兴致勃勃拉着林子蓁,要去瞧瞧朱顶紫罗袍。陆云随波逐流的跟进去,特意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果然看见那三个人丢下烟头,缓缓的跟了过来。
艺高人胆大,陆云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跟踪过来。
薛大小姐的保镖?
有钱人嘛,怕死怕查怕绑票,雇佣几个保镖来保证可以更舒适的享受生活,是非常合理,也非常符合逻辑的。
要么就是企图绑架薛大小姐的绑匪。
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一群社会闲散人员,铤而走险绑架有钱人勒索一大笔钱财,用来过上更舒适的生活,同样是非常合理,也非常符合逻辑的。
所以得出一个结论,舒适的生活就是一口锅,人人都得背着。
“妈的,这里面有后门。老挺,就你长得还怂一点儿。你进去瞅瞅,实在不行,就买两条金鱼糊弄糊弄事。”打耳钉的瘦子往地上啐了口痰,瞥见远处有个带红箍的大妈瞅过来,连忙用脚踩住。
叫老挺的也剃着寸头,穿着牛仔裤毛呢小西装,和其他两人唯一的差别,就是带着近视眼镜。
老挺应声跟了进去,其余两个才在旁边关着的店门口找了台阶坐下。耳钉男掏出根眼点上,吞云吐雾道:“艹,有钱人家的小妞,长的就是水灵,有滋味儿。弄起来肯定爽的一批。”
“拉倒吧你。”旁边的胖子,抖着满脸肥肉,眯缝着小眼:“那是薛老板家的宝贝疙瘩,薛老板啥人,你没听过?女儿奴啊,宠女狂魔,别说是弄一次,你就是抓抓人家小手,估计下半辈子就废了。”
“我不弄,反正早晚有人弄。”耳钉男喷了口烟,懒洋洋道:“不知道便宜哪个傻吊。”
“说不定就是咱们跟的这傻吊。”胖哥哈哈一笑:“这叫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啧啧……少男少女,干柴烈火啊。”
“切。”耳钉男不屑道:“一看就是个傻吊处男,能不能找对地方都难说。妈的,简直浪费资源。”
“你还别不服,这小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一下子攀了高枝,野鸡变凤凰了。”
“艹,那也是野凤凰。”
两人肆无忌惮的喷着污言秽语,不一会儿,耳钉男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连忙向胖哥做了个嘘的手势,神色一敛:“超哥,有什么指示?”
“嗯,看着呢。一直都盯着呢,是跟薛家的小妞混在一起。”
“恋爱?看着不像啊……”
“好的,好的。”
h悦之星酒吧,桃源市著名的嗨吧夜店,整座楼由梦幻般的大镜子组成,折射着光影的风景,如同玻璃堡垒一般坐落在市里最繁华的cd区。
悬挂着的巨副电子招贴画,一到夜里灯火辉煌,楼沿镶嵌着流动的白色灯群,一到夜里,仿佛女人大腿的巨幅特写,又仿佛舞女扭动的腰肢,散发着惑人的光彩。
当然,白天里显得低调的多。嗨吧顶层,以土豪金为主调,装饰的金碧辉煌的会客厅中,穿着小西装,带着大金链子的邓荣超,手里捏着手机,神情焦躁的走来走去。
“姐,这个节骨眼儿上,你们办的这叫什么事啊!”
沙发上规规矩矩的坐着两个人,穿着貂皮不停抖腿的邓淑娴,和不停的搓着手掌,满脸愁苦的吴子良。
邓淑娴画了浓妆的脸,肌肉一击掌起来,皱的像是白纸一样,吞吞吐吐道:“小超,这……这不是事儿赶事儿吗。”
吴子良压低声音道:“我就说……”
“说,说什么?”对弟弟低声下气的邓淑娴,一听吴子良说话,登时眼眉一挑,骂道:“你tm的就会马后炮!现在嘟囔,顶个屁用。”
邓荣超说话也火药味儿十足:“姐夫,你说你tm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儿脑子都没有?那是你亲侄子,你tm的啥事儿都不知道?你这大爷是怎么当的?猪脑子吗?”
吴子良把头埋得很低,脸都憋成了酱紫色,眼球鼓胀,愤怒的血丝蔓延出来,还在极力克制。
“小超,我看,没……没那么严重吧。”邓淑娴表情也不轻松,抱着侥幸心理道:“这么点儿小事儿,不至于吧?”
“小事儿?我的姐诶。”邓荣超拍着掌背:“你让我说你们点儿什么好啊?救了人家宝贝闺女,这还是小事儿?圈里谁不知道,薛老板这辈子最疼的就两个人,第一个就是人家闺女。那是人家的心头肉,好不好?”
“还有。”邓荣超撩起西服,指着他们数落道:“上次在盛煌吃饭,你们怎么说的?是不是还想把黄老板给瞒过去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