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青见了一怔,忙走上前去,想要查探他伤势,鹤童颜大叫一声,道:“不要过来。”路长青被他这一声怒吼迫的身子一震,当即止住脚步,见玄空子已然咬舌自尽,回想他适才所说话语,心中也是痛楚难当,说不出的难受。长叹一声,道:“玄空子老弟,你这又是何苦呢?”
突然,“刷”的一声陈锦达抽出腰间长剑,抢上两步向路长青当胸刺去。路长青虽在悲伤之际,却也是应变奇速,身子一侧便避了开去。陈锦达一剑不中,跟着刷刷刷三剑连刺路长青前胸,小腹和左腿三处,一剑快过一剑。
路长青并不还手,也不见他如何躲避,可三剑均是在他长袍前半尺处急穿而过,想要伤他却是不能。路长青见他这三路剑法甚是精妙,每一招都是暗藏几种极厉害的变招,知他第四招将要刺向自己左肋,后动而先发,身子轻飘飘向右滑开半尺。
陈锦达第四剑果然向他左肋刺去,路长青看准来剑,右手食指紧扣在中指内侧,出指如电在他剑身上一弹,陈锦达只觉整条手臂酸麻难当,一柄长剑竟拿捏不住,脱手向空中飞出。跟着眼前一花,胸口一疼,已给点中了檀中大穴。闷哼一声,向路长青怒目而视。
路长青身后那二三十人见了,大声欢呼,称颂道:“香主武功盖世,手到擒来,尔等小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香主真好功夫,叛贼史当远的死期就要到了。”众人声音渐歇,只听当啷一声,陈锦达被震飞的长剑这才掉在地上。
陆锦飞,赵寒,赵忠三人见了忽的站起身来,刷刷刷三声各自抽出长剑便要挺身而上。鹤童颜忙喝住了三人,向路长青冷冷的道:“铁面判官真好本事。我鹤童颜不自量力来讨教两招。”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向路长青凝目而视。
路长青苦笑两声,摆了摆手,道:“鹤老弟,玄空子老弟临死时说什么来?”鹤童颜心中一怔,只听路长青又道:“鹤老弟你们也是亲耳听到过的,玄空子老弟临死之际仍念念不忘咱们曾经的誓言,兄弟间切不可刀剑相向,手足相残。想不到…想不到…唉…”说着又是一声叹息。他身子微微发颤,显然甚是悲伤。
鹤童颜和史当远听他语气说得诚恳,不似作伪,心中的怒气倒也消了三分。鹤童颜长叹一声,脸色凄苦,走到陈锦达身前伸手在他肩头一拍,解开了他穴道。陈锦达心中明白,自己与路长青武功相差太远,想要为师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一言不发的走到玄空子尸身旁,又开始抽噎起来。
路长青望着陈锦达的背影,只觉甚是凄凉,说道:“这位小兄弟,令师之事,实非…实非路某本意,玄空子老弟既已如此,你若想为师报仇…还需,还需好好活下去。”他这两句话说的实在太过不伦不类,在旁人听来前半句语气甚是诚恳,颇有一丝歉疚与不安。
而后半句却似乎又包含轻蔑之意。当是说:“若想为师报仇还需再练几年。”言外之意根本不是自己对手。他本想出言安慰两句,只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还需好好活下去。”一句话说完,自己也颇觉尴尬。
好在陆锦飞、陈锦达等几人都在悲伤痛哭之际,于他说些什么倒也丝毫没有听到。司徒骏走上两步,在路长青身旁悄声问道:“怎么办?”路长青此时也是思绪万千,迟疑不定。“倘若不能将史当远鹤童颜等人捉拿回去,刚刚加入神风帮便落得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在钟神风面前无法交差倒还是其次,若自此而后备受猜忌与质疑却是致命的。倘若将史当远和鹤童颜拿了去,这…实在有违自己良心,死后也无法面见玄空子老弟。”一时拿不定主意。
司徒骏却又是一番的心思,“钟神风好大喜功且心胸狭隘,倘若不能将史当远和鹤童颜等人拿回去的话,死罪可免但活罪却是难逃。”念及此处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带史当远回去。当下右手悄悄按上腰间短刀的刀柄。只等路长青一个疏忽便要起先发难,先将史当远和鹤童颜宰了,其余之人不足为患。到时,三人已死,路长青谅也不会与我为难。因为三人之死对他也有大大的好处。心念已决,微微侧头观察路长青神色。
见路长青呆呆出神,神色凄苦,心中暗喜,此时便是动手最佳时机。刷的一声抽出腰刀便要上前为难,只听几人“啊”的一声惊叫。司徒骏吃了一惊,当即止住脚步,见陆锦飞、陈锦达、赵寒、赵忠等人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身侧,微一侧头便看到路长青神色甚是痛苦,左臂由肘关节处被齐齐斩断,鲜血直流,断臂被抛在地上。
大骇之下实想不透这变故从何而起。路长青身后二三十人早围了上来,五六人正忙着帮他断臂处上药,包扎伤口,另有几人七嘴八舌的叫道:“香主,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是啊,香主,为了这么几个人值得么?”“香主倘若不愿与兄弟反目成仇的话,自不必动手,招呼一声咱们料理了这几人便是。”
一人反驳道:“既然香主不愿动手与兄弟反目成仇,自然也不希望咱们动手。既然如此,又怎会下命令咱们动手?”先一人大概觉得这人说话颇有道理,白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司徒骏从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已猜出些端倪,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路长青竟会为了这些人自断一臂。十洲三岛众人三十年前为了对付血郎君只是临时拼凑在一块,并非是同门师兄弟亦或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