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是极尽所能,剩下的自然不归己管。若是不自量力地一味去大包大揽,到最后,苦恼不休的人也只会是自己而已。
这还当真是一种人人知晓,却总难得当的大智慧。
凌玥就这么东想西想地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与以往大不相同。梦境里的一切都很是奇特,说轻松却是惊出了她一身的冷汗,可若说是沉重,她又确实没有什么波动大的情绪起伏。
视野里铺满了一片雕梁画栋,斜出的屋檐瓦角,似是恨不得要与天际相互勾连在了一处。
这地,她好似来过。只是,脑海当中并无半分印象,想来,或许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有人吗?”她明明听到耳侧有什么经久不断的响声传来,那声音是一种独有的,让人乍听来就很是震栗不安的感觉。
凌玥想逃离这里,却并找不到来时的道路。一番踌躇之下,倒好像是自她有清晰的意识开始,人就被困在了这里。
左右也是被困于此地,与其原地站着难安,倒不如主动一些,或许前面就有什么出路也未可知啊!
凌玥彼时并不知晓这不过是一场梦境。
有几个身着罗裙,头簪钗环的仆妇,正面色慌张地穿过长廊,定睛细看,她们行色匆匆,却都是忙中不乱,皆朝着她所在的这个方向而来。
凌玥虽是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开口询问了一句:“请问几位……”
心中的疑惑还未得出口,凌玥却恍然发觉,自己在她们眼中却是形同虚设,竟好像完全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心中直犯嘀咕,凌玥的步伐不由挪动地快了一些。刚刚过去的仆妇们,都还只是先行,陆陆续续下人打扮的仆妇小厮们像是逃难一般。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种慌张匆忙的神情,细看之下,却是还暗含着一丝窃笑。
这可真是世所少见,这家里的正主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凌玥只觉得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在即将穿过回廊,迈入正堂的时候,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低垂下去的视野当中,忽然有人伸过来一只手掌。
那声音的主人,嗓音很是醇厚,但是语气却是冷冰冰的:“若是没事,便赶快起身吧。当心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凌玥很是诧异,微微抬起了头:“你能看见我?”
方才一路过来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到她。那样的陌生,可不是刻意能伪装出来的,是当真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空无一物。
“别人看不到你,那是因为你本不属于这里。”男人根本没有打算拉凌玥起身,留下了那样一句话之后,便将身子挺得笔直。
如此这般,刻意拉开的距离,使着其人越发地冷漠无情了。
凌玥仔细端详了这幅面容,有个名字在唇齿之间呼之欲出,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我应该,我是不是认识你?”
不管面前的这个男子的过往,和自己之间究竟有无联系。不过此番对话中,不难看出,这莫名其妙的深宅高墙,来得委实蹊跷。那些人看不到她,更不是空穴来风了。
“这到底是哪里?”凌玥的后背窜起一股冷意:“如果只有你能看到我,那是不是你干的?”
“我说两个字,你必定什么都清楚了。”男人笑了一笑,只是这笑容当中饱含的满是深意的苦涩。
凌玥不自在的别过了头去,只侧耳听着那两个字悠悠入耳:“抚宁。”
心弦紧跟着就是一颤,凌玥不由地重复了一遍:“抚宁,你是抚宁?那也就是说,这里……”
“你眼下看到的,自然都是些我的陈年旧事,亦为你的虚幻。”
他们认识许久,相见两厌了许久,每每抚宁说话总是夹枪带棒,逼得凌玥也不得不炸起浑身的毛来。
两厢间,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也因而真心实意,从不曾得到展露。
如今这般大方承认,对于抚宁来说,可当真不易。
凌玥将额前的碎发随意拨弄了几下,抚宁突然这般的以诚相待,倒是让她无所适从了起来:“今日你怎么这么好心?”
刚说完这话,凌玥又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
抚宁这样巧取豪夺的人,不过才刚刚有点从实招来的兆头,和那“好心”二字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的。
“在那辛陵的山头,多有不便。”这就是抚宁消停了好一阵子的原因,但却绝不仅仅止此:“现下,我有一点要求。”
“你凭什么认为只要你说出来,我就非要答应不可?”同抚宁在一处,便是有理,她也是有理说不清的那个。
初始,她还会忌惮诸多,前怕狼后怕虎的,倒也符合她一贯的行为作态。可是如今想想,他们二者之间,势均力敌,谁也不能占得上风。
因而,她又有何畏惧,抚宁又哪里来的资本可以威胁到她呢?
只是,凌玥却忘了眼前的这等情形实非她愿。
抚宁今日收敛了很多,说起话来也不总是那么地咄咄逼人了:“答应与否,自然是随你的便。只是,这里的幻境,你怕是就要出不去了。”
兜兜转转地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原来不过还是中了某人提前设好的局。
凌玥并无法佐证抚宁这话的真假,只是不愿纠缠不休罢了,因而便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下去:“那你说说,要我做什么?”
“在辛陵,你拜了道士为师,学的可是观星之术?”
凌玥点了点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