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声音,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凌玥倒没有表现出来很慌张的样子。
这回,凌玥几乎敢确定,这绝对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声音。
因为如果是自己的所思所想,它不可能是超过自己认知范围的吧。
哥哥宠爱妹妹,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她也没有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天经地义。
这样的思想太过偏激。
如果说之前无限放大的是阴暗消极面,还会让凌玥有所疑惑恐惧。
那么,现在完全子虚乌有的偏激,让凌玥认定了这绝对不是她自己。
“是谁在装神弄鬼?”凌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真的是玉佩?”凌玥强行压下浮出脑海的念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今年的祭祖一行实在不顺,尤其是与凌家祖宅紧紧相挨的院落居然成为了贼人落草的地方。
侯府的守卫对付区区几个小毛贼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即便未能倾巢出动,也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关键就是吃了这样一个哑巴亏心不甘情不愿。
这次的事件令平阳侯耿耿于怀,偏偏赵齐氏与其家人一辈子都在为他们看守家庙,有功之臣又外加这老妪年迈体弱。这一通火,就是想发也发不出来。
几日之后,侯府众人便匆匆打道回府。
回京之后的日子倒异常地安稳,甚至安稳到有些反常了。
光说凌瑶一人,拼了命地想要入宫做皇妃,近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正轨,又或者说,只有凌玥一个人的生活脱离了轨道。
那日天色欲晚,凌玥几乎是一下轿子就朝瑾瑜园的方向狂奔而去。
任凭身后的知秋夏桑追赶,竟然怎样也追不上她家姑娘。
“咣”,巨大的砸门声响了起来。
凌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二话不说,挨个打开了各个柜子抽屉。
“姑娘,婢子帮您找吧。”知秋看着凌玥一脸心急的样子,也不知如何才能开解,只能看看哪里有她帮得到忙的地方。
“剪子,我要找剪子。”凌玥吩咐知秋夏桑:“你们快去看看,哪里有剪子,越锋利越好。”
别人不知道她近日受了多大的折磨,可她自己却一清二楚。
自打那摘不掉解不开的玉佩跟着她开始,似乎自己的言行举止但凡有合不上它心意的地方,它就会出来冷嘲热讽。
这本身倒也没什么,怪就怪在,这声音原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听见。
它能听得到她的心声,并且对这私密的心声品头论足。
这就好比一个人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不着寸缕,还要接受围观者的指指点点以及各种异样的眼光审视。
“剪子,姑娘,剪子找到了。”知秋双手捧来一把剪子,却死死扣着它的把手:“姑娘,您该不会是要寻短见吧?”
“要寻短见也不该是我。”凌玥盯着手腕上的红绳:“快把剪子给我。”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终究太过极端。可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感受却是不变的事实。
以往,凌玥还可拿一些圣人言辞来做自己坚定己念的砥柱。可是,这一桩桩反常的事件全部应验了,叫她作何感想。
凌玥能切实地感受到,因为玉佩这个不安定因素的存在,她由那个一见生人就退却变成了一个极易暴躁发脾气的人。
从极内向到极外向的转变该是有多么的不正常。
不过,凌玥也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人总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以前的胆怯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来的盔甲,现在的冲动易怒又何尝不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羞涩胆怯的自己凌玥固然不喜爱,可是暴躁不安的自己凌玥更为厌恶。
这玉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了。
拿剪子的右手忽然一顿,自己的模样叫旁人看去只会觉得她疯疯癫癫:“你们先下去吧。”
“姑娘?”知秋哪敢放心离去,什么样的姑娘她没有见过,姑娘这回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凌玥发誓,绝不寻短见。”凌玥推了二人一把:“这回你们放心吧。”
真正躲在暗处兴风作浪的妖魔鬼怪还没有伏诛,她才不会先走一步呢。
随着门的轻磕声传来,室内万籁俱寂。
凌玥用手中的剪子熟练地挑起红绳,咔嚓一声,终于得到解脱了。
定睛一看,断的却不是红绳,而是那剪子闪闪发亮的利刃。
“你究竟想干什么?”凌玥一把将手中的剪刀扔到了地上。
一如之前,永远都是它想说话的时候开口。对于凌玥的质问,它从未说过什么。
如若不安焦躁是长期存在潜伏,可能最终也会释然。并不是放弃挣扎,而是麻木。
来回这么几日之后,凌玥发现,她居然对这个妖魔鬼怪的存在没有那么反感了。
不是不排斥的。不管事件往后如何发展,眼下于她而言,挡得住恶言恶语,这玉佩就拿她没办法。
老祖宗说得果然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的重要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至于这玉佩嘛……
凌玥总感觉肯定不是找茬那么简单的,它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
就算知道了它的目的,也根本没有办法对付。因为自己的心声它全部知道,而她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凡人。
因此,重中之重,应该找到一个什么宝贝或者什么秘术,能让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