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光亮,只有远处天际的月光,以及因为被他们动了手脚而漏开的小洞。
她一步一步走得极其小心,先用脚后跟着地,紧接着便是整只脚掌,最后则是脚尖。
奇怪……不应该啊!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正在思量间,空气中已然有什么尚在流动,女人大叹一声不好,可还没来得及转身,冰凉的利刃已经抵在命脉之处。
“你,你使诈!”女人的瞳孔闪烁着,着实是怕了:“贼汉子,你还不帮忙?”
“嚯,原来你还有同伙。”凌珏手中的剑一个锋转,直逼在了刚刚摸着黑进门的男人胸口上。
紧接着,他一个转身便是一记飞腿。女人本想借此里应外合,趁势拿下凌珏,却不想反着其道。一个不备间,便被踹退了数步,直至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凌珏并不想轻易轻视旁人,只不过用实力说话已是最正常不过:“还妄图取我性命?”
男人的命脉被控,可嘴上却不求饶:“自古便是败者为寇,我们既然棋差一招,那生死由你定夺便是。”
可笑的骨气!凌珏将剑转而架到了男人的脖子上,“走!”
“你要带他去哪?”女人捂着胸口,作势便要来夺。
凌珏既然能于瞬息之中便将局势掌控在自己手里,自然也不会轻易被他人反转。
他侧目笑了起来:“大婶,你不觉得胸口凝滞,浑身气脉无法调动吗?”
女人生性多疑,听凌珏这么一说,脸色数变,就是嘴唇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凌珏不管她的心情如何,只架着男人往楼梯处走去:“中毒或浅,我还可以救。”
女人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只能乖乖地跟着凌珏下了楼梯,来到了客栈的大厅。
“这里宽敞,若一言不和,打斗起来于彼此也是好事一桩。”男人和女人并不懂得凌珏到底打得是何算盘。
凌珏娴熟地从腰间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烛火。
亮堂温暖的烛光很快渲染了整间客栈,凌珏右腿一跨,踩在了长凳上:“说吧。”
女人白了他一眼:“说什么?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我想听的。”凌珏实在没有耐心和他们在这里耽误时间:“也就是,你们不愿意说的。”
女人和男人几乎是于此时异口同声:“凭什么?”
“就凭……”凌珏挥手一挥,剑尖的位置便染了血。
男人只觉得脖子处一凉,然后热血便往外滚动着流出。
“凭我的剑法。”凌珏看了一眼男人,很快又将目光移到了满是恶毒眼神的女人身上:“以及你的无法提力。”
女人“你”了一声,被男人死死攥住:“住手,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男人心里倒是明了。只因为方才凌珏一剑挥来的时候,他瞬即探上了脖子上的伤口。
那个剑痕的位置若是偏移一寸,若是深入一分,他的小命顷刻便不保。
谁强谁弱,早已一目了然。既如此,他又何苦和眼前的这个少年缠斗不休。根本,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你们来找我的麻烦,为什么?”说话的功夫,凌珏已然恢复了往日的仪态,坐得端正。
别别扭扭地把自己伪装成放浪不羁的样子,也真是难为凌珏了。
女人除了只会恶狠狠地瞪着一双眼睛,竟是什么话都不说了。
只有男人沉吟片刻,“想找自然就来找咯。”
就知道,他们不会说的。
“那也无妨,想必我的身份你们清清楚楚,我也不会在此寻求公平。”凌珏其实大致能猜得出他们的来意,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受何人所派罢了。
“你早就知道了?”男人惊诧地不敢置信:“你,你是故意的!”
原来是他故意的。
所有的疑点和方才屋顶之上的扑了个空,终于连在了一起。
这整间客栈的人都是他们的线人,据小二所说,这个人是朝廷派来的。
因为他腰间的玉佩,以及他脚上踩着的官靴,还有他那猛然一扣,放置在桌上的佩剑。无一例外,均是朝廷中人的配置。
原来,竟然是他故意露给他们看的。
男人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凌珏掸了掸身上沾着的似有似无的尘埃:“和你猜测的相差无几。我故意掀开衣袍,露出腰间的玉佩,又故意踩在长凳上。”
凌珏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二人的神色:“为的就是让你们看清脚上的官靴,还有就是佩剑。”
不过,玉佩是他临行前陛下赠的,说是方便明示身份。官靴也是他当初离家时,多了个心眼,特意备着的。
唯有手中的佩剑,那是自他习武以来便跟在身侧的。本不在打算筹谋之内,只是无意卷入的罢了。
“好算计。”男人和女人眼中同时露出轻蔑的神情,只不过依旧只有男人在说话:“朝廷里的人都这么会装吗?”
凌珏不打算辩解什么,本来就是对立双方,又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他既然陪上了今晚的时间,就一定要把事情差个水落石出:“时间差不多了,大婶的毒就要攻心了。你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要为她考虑考虑。”
这句话算是对男人最有利的一句了。男人一狠心,遂咬咬牙:“我们和朝廷对立,在此占据一方,看到你们朝廷的人,自然想要除之而后快。”
“这间客栈也是你们的据点?”
“是。”男人低垂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