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芝有点瑟缩,穆镜迟的眼神让她显得有些许慌张,他低声说:“若不想让人看出你心内所想,便别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把自己暴露干净,我在盘算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
这一句话让王芝芝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她想解释什么,穆镜迟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满是不悦的起身从餐桌边离开了。
王芝芝坐在那良久,脸色从难看到难堪,再从难堪到没有说话。
我见桌上的东西,都没有人碰,便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夹着最近的一盘春笋,可吃了几口后,只觉得咸得让人难以开口,又放下了手上的乌木筷,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唇角,便起身从餐桌边离开了,剩下王芝芝一个人坐在那。
她在盘算什么,所有人清楚,她要替我说亲,那我便当然乐意接受,望着她这样一副憋屈的模样,我竟然觉得痛快极了。她大约怎么都没料到穆镜迟会是如此回复她,她在我面前精心堆砌的穆家女主人身份,就这样不堪一击被击碎。
她是谁?竟然妄想来插手我的事情。
等上了楼后,我正要换衣服去浴室洗漱,丫鬟便来到了门外,对我说:“小姐,先生让您去趟书房。”
我听了,便扭头问:“可有说什么事?”
丫鬟低着又说:“没说。”
我拿着簪子在头上继续试着,对那丫鬟说:“若是没什么特殊的事情,这么晚便不过去了。”
那丫鬟说:“您还是过去吧。”
对于那丫鬟的话,我觉得火大的很,侧眸看了她一眼,那丫鬟往后退了一两步,仍旧站在那。
我只能将插在头发间的簪子拿了下来,扔在桌上说:“好了,你下去吧,等会儿我会过去。”
丫鬟说了声:“是。”这才从屋内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我继续对着镜子梳着头发,时不时拿上首饰盒内的簪子试了几次,一直磨蹭到半个小时过后,我这才从梳妆镜前起身,出了房门,朝着穆镜迟的书房走去。
他正在等下看折子,丫鬟在一旁伺候笔墨,屋内安静的很,可以听见外头的大雪声。
正在研墨的丫鬟,见我从外头走了进来,她看了我一眼,轻声唤了句:“小姐。”
我嗯了一声,然后走到穆镜迟的书桌前看向他,我的影子投射在他身上,他纸张上的暗影后,这才停下手上的毛笔,将毛笔搁置在了笔架上,抬眸看向我。
他说:“让你过来,是翻译一份东西。”他从书桌上挑拣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说:“是一份紧急文件,从国外电报过来的。”
我说:“你懂法文。”
我并不打算接,站在那没动。
他没说话,而是将文件往桌上一扔,便不再理我,摆明了不想听我说任何拒绝的话。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这才从桌上拿过,我将文件打开,里面一份法国外交部的电报,内容我大约能够看懂一些,不过看得并不全,有很多专业术语是需要查资料的,我翻看完后,又重新合上了文件,带着文件朝外头走去。
重新提起毛笔的穆镜迟说:“不就是为了找我不痛快,何必大费周章的把人引圈子里跳,她什么心思我心里清楚,而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别太过分了。”
我停下脚步,扭过头看向他,他没有看我,在折子上批阅着。
我冷笑着说:“她自己要是不存着这样的心思,又何必往我圈子里钻,现在你明白了,她有多么不想让我待在这里,既然是如此,你更应该让我走不是吗?”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他说最长的话。
他手并没有停,依旧在折子上写着,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抬眸看向我:“东郡战事未平,你若是不想待在穆家,唯一的去处便是袁府被人看守,你若是想在宅子里过上大半年,我不会有任何意见,并且明天会第一时间让人送你过去。”
我当然不会这么蠢,自然也不会硬碰硬跟他撞,这样只会让自己满身的伤。
我转身又想走,不过快要出门口时,我又停了下来,转身对他说:“我确实觉得那傅潇文不错,n你以为我是单纯为了给你找不痛快?”我低笑说:“你错了,就如同王芝芝说的那样,我总要为自己打算,难道我真得为袁霖这样守寡一辈子吗?而且我和那傅潇文很聊得来,现在感情虽然没到那一步,但至少不讨厌他,周日的那场电影,我希望你能够让我去赴约,第一段婚姻是你替我选的,如今第二段婚姻总该让我自己做主了吧?”
我仔细盯着穆镜迟的表情,他依旧没什么表情,而是将批好的折子合上,往桌上一扔后,对我说:“你想怎样选择是你的事情,可你是否能够自由出行,我没有任何权利进行批准,你正确的方法,是写折子上传去总统府申请。”他不再看我,而是对一旁站着的丫鬟说:“把沉香燃上吧。”
伺候笔墨的丫鬟说了一声时,便端着桌上的香炉去了一旁。
我在看了一会儿,便抱着文件转身离开了这。
穆镜迟没有同意我和傅潇文一起出门看电影,连带着对王芝芝态度冷淡了几分,王芝芝那段时间说话方面相当小心,再也没有在穆镜迟面前提过傅潇文这两个字。
时间又过去一个星期,狄太太再次上了穆家一趟,和王芝芝询问事情的进展,王芝芝没有再鲁莽的去做些引起穆镜迟不痛快的事情,而是直接回绝了狄太太,说我正在守丧期间,实在不适合说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