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玲珑继续旁若无人的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抬头看向那带着一脸假笑的男子,便又听他道:“将姑娘打晕了带过来,着实有些冒犯姑娘。然而事出无奈,还请姑娘原谅则个。”
继而又满面悲痛的一叹,走上前来两步对池玲珑躬身行了一礼,道:“听阿壬说姑娘医术高明,方才主子毒发,我等无措之下,只能出此下策。现给姑娘请罪,还请姑娘看在我等态度诚恳的份儿上,出手救我主子一命。”
之后又是巴拉巴拉好一通说辞,从礼义廉耻说到军国大义,各种条条框框和高帽子全都戴在了池玲珑的脑袋上。
池玲珑对这人的口才和学识渊博着实心生敬服,然而,脑后传来的一阵阵闷痛却又让她止不住心中冷笑,说话的口气不免就带上了些许呛声和细微的一丝嘲讽,“公子说这么多?终归不过是要让我给你们主子解毒,是也不是?”
男子脸上的笑一僵,挑眉看一眼池玲珑,口中说的是,“还请姑娘施以援手。”看着池玲珑的眼神,却在瞬间暗沉了许多。
池玲珑心下好气又好笑,是他们在求她吧?怎么感觉好像她占了大便宜似地。
池玲珑面上的神情当即就有些似笑非笑起来。
然而,到底是又看了屋内的几个年轻男子一眼,而后才又漫不经心的说出了两个字,“好啊。”
池玲珑向来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个什么意思。
不就是解毒么,她解!
嗤,总不能命都快没了,还装什么高洁,喊什么大义,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贞洁有损”,以及和外男“共处一室”,还有什么“你们敲晕了我,总得让我报复回来”,就和这些人硬抗到底吧?
呵,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纯傻.B!多得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随波逐流的伪君子。
何况她连君子都不是,只是个小女人,现在被人看重那是她有本事,若这点本事还不能为这些人所用,管你是侯府的千金,还是权贵家的闺女,还不都是一个死字。
池玲珑嗅着内室中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儿,迈步向墨黑大床处走去。
内室中的几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想来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识时务,面上都出现片刻的怔愣。然而,在瞬间反应过来了,一个个的对她的态度也更加热烈了许多。
阿壬被“二哥”禁锢在怀里蹦跶的欢,口里还不住的喊着,“臭丫头谢谢你,把我们公子救醒了我给你一千两黄金。”
“二哥”哭笑不得的拍一下阿壬的脑袋,笑骂道:“你未来十年的俸禄不是都输给主子了?你现在还有钱么?有钱还不还债?我可是记得清,你还欠了小五、小八一人一百两银子呢。”
阿壬当即脸色扭曲,彻底老实了。
笑的跟个狐狸似的男子,一边看着阿壬不消停,一边看着池玲珑的眼神,带着几分藏的深的不能再深的探究、审视和警惕。
而那黑脸包公,他眼里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全身心的就只盯着躺在墨黑大床上,已经晕过去足有两刻钟的主子。
那少年主子原本就白皙的面孔,此刻更是惨白的犹如一张金纸,偏他面容俊逸,此刻一双紧抿的薄唇又添上了青紫色。五官线条在“熟睡”中柔和下来,此刻这少年郎看起来和往日大有不同。
那份刻入骨髓的高高在上不在,反倒多了几分显露在外的妖娆,倒是更添几分让人惊艳的邪魅之色。
池玲珑坐在床边无声的给那少年把这脉。入骨的皮肤没有人体应有的温度,却冰冷的好似一个已经断了气的死人。
池玲珑当下心中一惊,眉头微不可见的往上一挑,嘴唇却不由抿的紧紧的。
“他今日和人动手了?”池玲珑开口的嗓音有些冷。
之前那两晚他给这少年诊过脉,他现在中了“桃花醉”已经半年有余,毒素早就入了肺腑。现在还敢运功,加速毒素在体内循环,是真的嫌命长了,连接下来的半年寿命也不愿意要了是不是?
池玲珑不仅就控制不住的冷冷一笑。
房内的四人显然没想到,她说话时竟然会是这幅表情,一时间,众人脸色的神情都有些不好看,继而看着她的视线却都有些冷了。
阿壬直接挣脱了“二哥”的束缚,蹦到了她跟前,气的鼻子冒烟,“你那是什么见鬼的表情?告诉你,别说那些有些没得,今天医不醒我们主子,你就给我们主子陪葬吧。”
“放心,你们主子命大的很,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过,若是再这么运几次功,兴许等不到你们第二次去忠勇侯府绑架我,你们就可以直接为你们主子发丧了。”
阿壬当即脸都青了,其余几人也都脸色大变,整张脸比晕死过去的少年主子还要惨白。
池玲珑对这些人今天做了什么事儿,和什么人动的手不在意,她只是发泄似的嗤笑了两声,也不顾其余几人像盯犯人似的盯着她的目光,却是又顾自拿起男子的右手看了起来。
五瓣桃花,两天前还是紫红色,现在却快要成了紫黑色了。
等这桃花彻底的黑透了,他们就再也不用想着解毒了!
池玲珑随口要了一副银针,那黑脸包公却是第一时间将银针递给了她。池玲珑看他一眼,随后又皱着眉吩咐人将这少年主子的上衣扒了,开始施针起来。
她的医术完全是自学的。包括诊脉,针灸,用药,完全是这些年自己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