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顿住脚,眼神一凝,也并再靠近,视线却未曾离开过眼前紧闭的房门,疑问仍旧在心中盘旋。刚才那几个婢女走得倒是及时,若不说还有太医是否还在,冬郎单独留下,又能有什么和阿熙相处的?
“将军尚有事宜与公主商议,望暗主珍重。”那侍卫见余莫卿顿足之余却不曾离开,好心提醒道。
微微缝隙间,余莫卿隐隐看到有身影晃动,自从她内力尽失,对周遭的六感并不太敏感,更无法猜测耳边的窃窃私语中说了什么。她如今也还开不了口,便不能向这几个侍卫询问,只能站在了一边静静等候了起来,期寄冬郎快些出来,自己能看看阿熙可有什么事。
不过片刻,余莫卿还靠在走廊的围栏上,盯着楼梯口的吊饰发呆,耳边却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当即转身,连忙想要靠近。果然,眼前有熟悉的身影跨门而出,玄墨色好似一枚耀眼的黑色润玉,明明夺人眼球,却又让人有所畏惧。
冬郎神色不咸不淡,刚一走出,见了余莫卿等待的模样,嘴边立马泛起邪魅的笑意,“哟,没想到夫人这精力不错,刚恢复不久,又过了这一日长途颠婆,不在自个儿房中好好休息,有空上三楼来?可是有事?是要找本将呢?还是找公主呢?”
余莫卿脸色微顿,看着冬郎一脸无语。
这需要问吗?她的目的难道不够明显?她厌恶他都来不及,找他?天大的笑话吧。
若是她现在能开口说话,定然又要唇枪舌战一般,可惜她现在没有说话的机会,也不想和冬郎有过多的纠缠,她无心会意,只当冬郎不存在一般,想要绕过这人直接走进邢天熙的房里,翻了个白眼便想离开,不料手臂却被拉住。
她神色一冷,当即想要动手,虽说这一日冬郎倒是安分,从头到尾也都在负责和亲团整体的安置和进程,倒也未曾有所疏忽,可偏偏这一下动作倒像一根导火索,是直接点燃了余莫卿恼羞成怒的火星。
余莫卿最不喜自己厌恶的人触碰自己,所以后退之余抬手便想推搡过去,却不想手臂一动便被冬郎更迅速的出手所牵制。她虽知晓自己现在技不如人,却也不想被冬郎这般羞辱地牵制,奈何她只能狠狠瞪着冬郎,询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只见两人一动手,一旁的侍卫更是唯恐有乱,当即一副想要上前拉住两人的冲动,可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又被接下来的话阻拦了出手。
“夫人会意错了,本将可不敢在公主殿下门前对夫人不敬呀?”冬郎语气委屈,却没半分诚恳歉意,反倒嘴边的弧度又将他挑衅的心思暴露。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双手仍在冬郎手中,牵制自己的力量让余莫卿又回想起当日金銮殿上那给了自己几鞭的狠毒,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冬郎,丝毫没有任何妥协。
见余莫卿一副动怒的模样,冬郎识相地放开了双手,又向身后那些急着上前的侍卫挥了挥手,调侃的语气却没有减去半分,“夫人莫要误会,本将不过是自卫之举,想来夫人也不必多怪罪本将粗鲁吧?本将知道,夫人是太过关心公主殿下罢了,但要本将说,夫人大可不必这般对本将如此防范不是?本将既不是吃人的老虎,也不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夫人何必这般视本将为鄙履不是?”
你可不就是黄鼠狼吗?
余莫卿暗想,这冬郎原本就善于言辞,奉承之词比谁都说得顺溜。
“殿下金尊玉体,摄政王又吩咐了咱们做属下的悉心照料,否则唯你我是问,本将区区小官,可不敢卖弄,自然以殿下身体为重,正是因为这一层,刚才一下车见殿下有些不适,立马差了太医进来诊治了一番,又考虑到殿下一天难得休息,总得进些食,便带人端了吃食过来,随后说了几句体贴话罢了,想着殿下需要清净,这才吩咐了多人把守,不让其他人上来打扰,难道这也无法入夫人之眼,便不算尽心尽力?还请夫人明鉴,免得日后指责本将没有良心啊……是吧,夫人?”冬郎虽说得漫不经心,却又像一把不容忽视插在心间的匕首,将事实硬生生剥开在人眼前,即便知道这其中还有可能是谎言,却根本无法反驳。
余莫卿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未把冬郎的话完全当真,她可是看透了冬郎那一副阴阳怪调的模样,根本就不会相信他。
“不过要说,夫人这般夜深,还要前来面见殿下,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要说,该关心的本将差不多替夫人关心好了,夫人可还有什么不满意?”冬郎向来喜欢邀功,是不是他做的并不重要,反正他只认功成,总不会把败笔放在嘴上,更会推卸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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