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寻声而望,只见得一个白衣身影稳稳落在台中,却是那谢无愁。
他轻声而问,“沈少侠,敢问令师尊如今何在?”沈飞宇听他念出那四句话,心头已是大大的惊异,这时只见他面带微笑,似乎并无恶意。
当即回礼道:“恩师已逝世。”
谢无愁听了,面色明显黯淡,嘴里不禁念一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这话分明是赞赏乾坤道人了,沈飞宇虽不知他如何得知自个儿身份,又听他语气,仿若十分钦佩恩师,当下也不以为意,正欲说话,却给谢无愁淡然一笑,抢着道:“沈兄弟,九幽一脉,当世存一,今日武林大会,既叫我遇见,免不了要请教一番,还望沈兄弟不要推辞。”他说完这话,双目精光一闪,隐隐含着兴奋。
沈飞宇原想胜了武当,了却了牵挂,也该将这擂台让与武林大派,不想这位谢无愁不仅识破他身份,还要籍着武林大会,与他比试一番,倒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当下拱手道:“既然谢兄弟诚意相交,在下自然不能推辞。”
谢无愁点一点头,微笑道:“沈兄弟,如此甚好,谢某这便打搅了。”
“二位且住。”
忽然有人叫了一声,有一白袍道人走了上来,望向沈飞宇,行礼道:“这位沈少侠,老道可否相问一句?”
沈飞宇望着来人,却是武当俞莲舟,不由道:“俞道长,请指教。”
俞莲舟凝声道:“沈少侠,适才这位谢少侠说甚么九幽,敢问一句,沈少侠可是那九幽神掌的继承者,亦是乾坤道人的徒弟?”原来他适才瞧见他的招式,虽未亲自见得六十年前那场大战,也自师尊口中听过九幽神掌,心头不免起了疑心,这时又听谢无愁所言,心中才稍加确定,忍不住来问一问。
沈飞宇觉着这也没什么隐瞒,不由点头道:“乾坤道人正是恩师。”
他二人对话并未低声,这下场中群豪都听得一清二楚,轰然一声,交头接耳。
有人说:“想不到这位沈少侠竟然是那乾坤道人的徒弟。”另有说:“难怪他年纪轻轻,竟有这等武学造诣。”还有人笑道:“传闻六十年前乾坤道人败给张真人,任谁也想不到,六十年后的武林大会,风水轮流转,乾坤道人的好徒弟胜了武当派。”
俞莲舟也不管那场下如何议论,颔首道:“多些沈少侠告知,贫道这就退去,二位少侠接着比试就是。”说着,一步步退开了。
谢无愁眼见他立在那处,浑然自若,平淡如水,已知他武学自是极高的境界,当即微笑拱手,“沈兄弟,谢某这便打搅了。”
说完这话,他人足下一顿,身子似秋燕而起,飞练而去,一掌早已摊开。
沈飞宇左脚退开半步,微微错开那攻势急迅的一掌,右手早已布上内劲,倏然斜上,正巧碰上谢无愁横驱过来,但闻“砰”的一声,两人已对了一掌,各退开半步。
“沈兄弟,谢某自入江湖,未尝一败,你又岂能留力?”
谢无愁大笑一声,身躯贴了上来,斜掌而上,内劲潺潺流便全身,竟引得周寻空气呼啸尖锐。
这一掌势若奔腾,两人相距又近,沈飞宇听他话中,分明是讲须得自己使出全力,又见这一掌急不可避,大笑一声,“沈某何敢。”说话中左掌已迎上来,虽是后发,却于他又对得一掌,外人或许瞧不大清,谢无愁心中已是明了,他后发先至,这一掌引得二人不相上下,他已略输一筹。
谢无愁啸然一声,双手一环一绕,牵引周身内劲凝聚,再出一掌,他这一掌聚劲而引。
沈飞宇凝神敛气,但见他这一掌柔中至刚,不拢不散,似有龙腾虎啸之势,比之方才那招,威力大了许多,他当即手腕翻转,立于前身,方自稳住,那一掌已重重击在他手腕处。
内劲相撞,传出沉闷之声。
沈飞宇急行格挡,虽使出了七分内劲护身,不免也给击退了两步,方才稳住身子。
“好厉害的内劲。”石平之低声道。
张莺莺眼见心上人似乎落了下风,又听他一说,难免面容失色,心中默默道:“沈大哥,你一定要赢。”
念头转处,只见谢无愁腾空而起,大叫道:“沈兄弟,再接我一招。”他虽身在半空,身子不知如何一转,引得身上衣袍随风而动,当他身躯横立,已使了双掌攻去。
沈飞宇面色凝重,见他这一招甚为繁琐,心头略有迟疑,须知任何武学大家,愈是高深武学,招式便愈发简单,这谢无愁只使了两招,便知晓他武学有成,岂非无能之辈。如今他这样出招,若非无十分把握,便是内中另有玄机。
这一招攻势凌厉,他当即脚步错动,双手环绕,激发了浑身内劲,凝于双臂,眼见已是近在咫尺,再不加压制,使出了九幽神掌里的牵引巧劲,欲要卸了他手中的力道。
方一触碰,只觉一股内劲相抗,心中大大的惊讶,他这半年遇事来,无论遇见何种敌人,但叫他使出这出其不意的一招,莫不颇有收获,击退敌人。今日所遇,便像是谢无愁早已知晓一般。
牵引无果,沈飞宇急忙提劲而聚,脚下再退开一步,忽然一震,觉着手中另有一股劲力袭来,心中骇然,“劲中劲?”
这稍一失神,便给这劲力一冲,又退开几步。
两人一分开,沈飞宇顾不得些许内伤,脑中只想着几句话。
“未达周身先天,诸脉皆灵为始,是为劲,潜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