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
赢公子见得他一招不落下风,禁不住喝一声彩。心底虽恼他坏了大计,对于他年纪轻轻便将武功修炼到这般境地,又钦佩不已,于他的来历更觉奇怪。
沈念卿默然立时,便听得两人异口同声道:“好身手。”“手”字脱口,呼啸齐上,这时左右而至,各使一掌打上来,俱往身前要害之处。
沈念卿双足一曲,不退反进,双掌交叠推出,各又对了一掌。其时他心底不解,这二人武功不弱,偏偏招式简练,不知何故。
赢公子在一旁大声道:“奴三,奴四,若一盏茶功夫胜不得沈公子,我要你二人何用?”
奴三奴四齐声尊令,忽而一人闪身疾退,另一人奋掌逼近。沈念卿双掌一绕,左掌迎上,右掌跌下击往奴四小腹,便在这时,奴三忽得自奴四身后蹿上,使出双腿奋力踢下。
沈念卿立时使出一招峰回路转,右掌忽而转上,正击中奴三足底。三人同时分开。
奴三二人立定,互望一眼,均点头会意,但见他二人忽然双掌相叠,齐步纵上,各使一掌击来,空中隐隐可辨呼啸之音。
沈念卿骇了一跳,只觉二人这时气势浑然不同,便如一体般,然而他虽惊不乱,仍要使上双掌抵挡。掌中内劲激发,砰然一声,退开了两三步。
他心底突突猛跳:“方才我奋力一击,还是落了下风,他二人这是什么武功,极为怪异。”他虽年轻,于江湖武学多有耳闻,似这等一体而出的怪异武学,反倒知之甚少。惊疑之间,奴三二人又攻上来。
这时二人不出双掌,反各出一腿踢过来。左封右腰,右逼左肩。
沈念卿不敢大意,双掌各出,触手只觉双臂一震,险些抵挡不住,借着一击纵身翻跃,落到二人身后。他心中挂念白昆与施为山长老的安危,只想快些取胜,但又不知赢公子是否说话算话。何况这二人联手齐上似乎更为厉害,不到必要之时,实不愿冒着激发体内寒毒的危险。
这微一愣神,那二人倒转身来,一掌一拳打过来。沈念卿格挡之际,突觉小腹一痛,禁不住退开三步。
原来他心有挂念,迟疑难断,又遇着敌人这极为怪异的打法,终不免大意受伤。
奴三二人一击得中,再欺身而上。
沈念卿双足闪动,避开了几招攻势,退远三步,忽然大声道:“赢公子,你方才所言倘若我胜得过他二人,你便肯让我见到白昆长老二人么?”
赢公子眼珠一转,道:“那是自然,赢公子说话算话。”
等他说完,沈念卿仍是避而不打,又开口道:“那要怎样你才肯放了他二人?”
奴三二人见他一面交谈,一面闪避于他二人甚为轻视,便加紧了攻势,但任凭他二人如何相逼,沈念卿总能分毫只差的避过。
赢公子眼珠一转,朗声道:“沈小子,你可敢与我打一个赌?”
沈念卿道:“请讲。”
赢公子双手后负,朗声道:“我见你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实不忍你殒命在此,不若如此,你若同时胜得过我四位仆从,我便放你三人安然离去。若不幸败了,那么你自此须得以我为尊。你可敢一赌?”只见他轻轻扣掌,立时奔进来两道身影,正是那假冒明教护法的二人。
奴三二人听得主人一言,立时停下不动。
沈念卿得空,暗中调养伤势,心中念道:“原来他打的如此算盘。他眼见我救人心切,又料定我决不能胜。岂知我身负九幽绝学,拼命一战也未尝没有一丝希望。只是……”想到近来所遇之事不顺,而那洛图经不知何处,丐帮两大长老被擒。自己孤身一人更觉寸步难行。
瞬息之间,心头已掠过重重念头。
赢公子见他迟疑不定,断定他毫无信心,张口道:“沈念卿,你若肯答应,即便你输了,我也愿放过他二人,你看怎样?”
四位奴仆一听,齐声道:“公子,万万不可。”
赢公子挥手道:“无妨,两个长老捉来也无用,若他不肯答允,便将他二人杀了就是。”
“且慢,赢公子,在下应了这个赌注就是。”
赢公子心底欢喜,反问道:“你可当真?输了可就要投我帐下,以我为尊,决不能心有二异。”
沈念卿点一点头,以示答允。心中则想:“先父一生坦荡,我岂能堕了他的名声,沦为他人鹰犬?纵使我侥幸胜了,只怕体内寒毒激发,再无压制之法。若是输了,也当自尽身亡。”他黯念报仇无望,心底自然失落难言。
赢公子自不知他所想,只当他自觉难胜,但终归可以救得白昆二人,适才勉强答允。便吩咐道:“合你四人之力,一举擒住他。但不可伤了他性命。”
四人得令,分站四侧,将沈念卿围在中间。
其时乌云遮月,四周静悄。沈念卿立在场中,心底坦然自若,身子不动分毫。
赢公子一眼望去,竟难辨他样貌,禁不住问道:“方才你受了内伤么?”
沈念卿深吸吐纳,回道:“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赢公子高声笑道:“沈小子,我这四位仆从武功虽不及各派掌门,也当算得一方高手,今夜你以一挡四,不论胜负如何,足以称得上一声大侠。”
沈念卿心底只想到,四人齐上,我是万万不能抵挡,唯有此法以快取胜,分而击破。他既已下定决心,当下从衣袖撕下一片,围住双目,跟着疾点胸膛几处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