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卿不禁呆了片刻,犹自念起在深山老林之中的卓文林,暗道:“离开一月有余,不知二师伯如今怎样了?他是否知晓爹爹已遭恶人毒手?”想到这里,不禁心酸的要落下眼泪,竭力忍住,心头暗暗起誓:“这里该是我以后生活的地方了。待我神功大成之日,便是替父母报仇雪恨之时。”
殷六微笑道:“念卿兄弟,霍丫头,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秦阳说道:“六哥,念卿兄弟,稍等片刻。”跟着身子奔往木屋,不多时,已见木屋内有微弱灯光,接着便见他提了一盏灯笼走过来。其时月光泄地,并不难瞧清路面,他诚意如此,一是欢喜殷六归来,二来得遇沈霍两人。
霍思欢喜,抢过了灯笼提在手中,与秦玉两人嘻嘻哈哈往木屋行去。沈念卿三人紧跟其后。推开木门,昏暗烛光之下,可见厅堂极是简陋。秦阳笑道:“我去做饭,先坐坐罢。”秦玉跟着一齐去了。
殷六领着沈霍二人将几间屋子瞧了一遍,其中一间便是秦阳兄妹平时所住,第二间是殷六所居,第三间却盛放着许多酒坛。沈念卿心念一动,想起与殷大哥初遇之时,便见他酒不离身,不知为何,后面再也没有瞧见。这时虽是奇怪,也没放在心上。只见第四间屋子干干净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殷六说道:“以后你们就住这间屋子。”
过了片刻,秦阳已做好饭菜,五人一齐坐在屋外吃饭,昂首便可瞧见天上闪烁星辰,当真妙极。五人一面吃饭,一面长谈,说起这山峰的景色来。过不多时,霍思与秦玉禁不住困意,先去洗涑睡了。沈念卿三人仍是继续交谈,他自小未喝过酒,今晚禁不住秦阳劝了几句,便喝了几杯。过得片刻,酒劲上来,只觉头脑昏涨得厉害,赶紧向二人请罪,摇晃着去歇息了。
第二天清晨,沈念卿醒了过来,耳中似乎听见微弱的嗬嗬之声,心下好奇,起身推开木门。但见东首十丈处,有一方五丈方圆的空地,那空地上正有一个少年练习拳法。少年便是秦阳,昨夜他与沈念卿一场比试,那时只觉颜面无光,并没多想。今日依照旧历,早早起来练武。方练过几遍拳法,不禁想起昨夜那场比试,沈念卿那一番话更是触及心头,似隐隐有所窥见,却又不得要领。苦恼之际,将那一套十分简单的拳法练了数遍。
沈念卿望见他出拳发腿,颇有威势,然刚阳不足以灵动,何况他这套拳法乃是与野兽搏杀所悟,倘若与人对招,实在不合适宜。
霍思与秦玉正凝望秦阳练拳,突听得身后微微声响,一转过头,便见沈念卿走了上来。霍思向他打个手势,并不发声。她倒也明白,别人练武之际,不能打搅。
秦阳一面苦恼,一面练拳,竟也没顾着三人。他再练了三遍,突然立住,坐在地上闷闷不乐。秦玉见状,不由得一怔,她心知这些年来大哥勤加苦练,从未露见今天这种面容,一时不知为何,走上去道:“大哥,你怎么啦?”秦阳摇了摇头,说道:“小妹,以前六哥常对我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倒也没放在心上。现如今我才晓得其中至理。”
秦玉听他一说,登时恍然,劝道:“大哥,这么些年,你****夜夜勤加苦练,已是够厉害啦,为甚么偏偏要这样想?”秦阳摇头道:“不,不是这样。昨夜我与六哥畅谈到深夜,他借着酒性指点我武功。我当时心中欢喜,想是殷大哥见我已有大大的进步,这才特意试我一试。六哥说‘我使念卿兄弟的功力,与你对招’。我心中虽觉奇怪,倒也没放在心上。岂料我使这一套拳法,不过三招,六哥便已擒住我手臂,点了我穴道,使我不能动弹。我当时心想,念卿兄弟昨夜与我也斗了二十多招,我便说不信,我昨夜明明与念卿兄弟斗了二十多招,武功可没有相差这么大。”
沈念卿见他望了自己一眼,又说道V皇且⊥罚解开了我的穴道。我心中会意,这回故意变换了招式,不料六哥还是如出一辙,在第三招上将我击败。我愈想愈气恼,又与六哥斗了一场,仍是如此。”
沈念卿这时已听得明白,心想你内功寻常,招式单一。我修习九幽神掌,先已占了上风,这其中可天差地远了。秦阳说道:“念卿兄弟,你来说说,昨夜你与我对招,当真第三招便能击败我么?”沈念卿摇头道:“那可不行。当时我不明你的武功招式,决心瞧个清楚,自然不敢全力以赴。”话中之意尤其明了。岂料秦阳一听反倒皱起了眉头,喃喃道:“那六哥为甚么说你三招之内定能胜得过我。”
沈念卿知他已给自己心境缚住,倘若不能明了,只怕此生难有长进。心想:“殷大哥,你莫不是故意如此,教秦阳陷入困境中,再由我来说服他。其中苦心不言而喻,也是暗中告诫我身居安稳之所,更不能忘了勤练武功。”想到此处,微笑道:“秦阳,殷大哥所言并没有假,若是我开始拼尽全力,也能三招制住你。”秦阳啊了一声,见他比自己尚要矮上半头,武功却比自己厉害许多,更觉苦闷难当,灰心至极。
沈念卿道:“你没想到这其中关键么?我本是修习了极为厉害的武功,而你不同,一切都是你自己所悟所学。这其中差距,自然同。”说到这里,心中尤觉奇怪,心想殷大哥武功高强,为何却从不传授他武功。秦阳望着他,问道:“念卿兄弟,你的武功是六哥教你的么?”沈念卿摇头道:“并不是。”秦阳这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