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赤焰峰下烟雾缓缓荡漾,隔时露出几间青砖绿瓦的庙宇建筑,正值清晨,庙院之门大开,门前几棵枫树上的红叶不时飘落而下。
一位身着白色衣袍的信徒手执扫帚轻轻打扫着门前的石阶,踏入门阶入眼是一鼎香炉,袅袅细烟从香炉飘向天空,烟雾缭绕整座寺庙内外,从远处观望,寺院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犹如一处仙家圣地。
一座十几丈高的殿堂被山下茂盛的树枝笼罩,两扇三丈高的殿门此刻却是挂着锁链,不时身着白袍的信徒从殿门前走过,但谁都不会相信紧锁殿门的大殿内会有两个人存在,巫族人对于神灵的敬畏是庄严的,神圣的,信徒丝毫不会去亵渎神灵,别人更加不会,对此每个人都是深信不疑的。
一尊高约十丈黝黑的神像坐落在殿堂中央,虽然是白昼,殿堂内依然昏暗如夜,此刻,一身黑袍的天赐背靠着神像黑石而坐,而一脸毫无表情的乔灵儿站于一旁。
只见此时的天赐光着膀子,急促的喘息声从口中传出,一个手指粗细的窟窿就那样出现在他起伏的胸膛上,窟窿边缘的血肉已经被烧焦,不时有一丝鲜血还会从那个黑紫的窟窿里流出。
天赐闭着双眼,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流下,他靠坐神像五心朝天,肉眼可见的青光在他周身闪烁,体内一丝丝真气通过奇经八脉向着胸前的伤口涌去,只是那个黑紫的窟窿好似有一朵火花还在燃烧,使得天赐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
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从天赐口中传出,全身的真气轰然而泄,天赐嘴里流着鲜血,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灵儿,依然是那张全无表情僵直的面容,他无奈的闭上了双眼,身体慢慢软倒在地上。
此时神殿外面,一位白衣信徒则疑惑的看向大殿,眼前的大殿双门紧闭,门沿被黑色锁链缠绕,一把古铜的大锁紧紧锁着铁链,可那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明明来源于眼前的大殿内,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也绝对相信自己的听力,所以他踌躇着是不是该把这件事告诉神官。
“木鲁,你不去打扫旁殿,在此作甚?”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小信徒的沉思,他看到来人,急忙俯身跪地,向着一身紫袍的神官叩首,紫袍神官双眉竖立,呵斥道:“为何在此偷懒?”
木鲁小信徒抬起头,神情紧张道:“弟子无意在此逗留,只因这神殿之内......”
小信徒的话还未讲完,一声声嘹亮的钟声响彻整个赤焰峰下,紫袍神官抬头眺望庙门之外,他已不在乎眼前小信徒的言语,忙开口道:“有贵客驾到,木鲁随我来。”
紫袍神官说完已经抬步远走,木鲁小信徒起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神殿,随着紫袍神官的身影远去。
迎接贵客的神官与信徒分别站立庙门两旁,随着一声声钟响,一位中年紫袍神官伴随着一位青衣女子首先进入庙门,青衣女子美艳绝伦且装束妖艳,手臂和腰间都露出雪白的皮肤,她脸带媚笑轻声和紫袍神官说着什么,惹的站于两旁的白衣信徒目光不由的偷偷瞟向她。
青衣女子和紫袍神官进入庙门却也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分站两旁,好似等待更加尊贵的客人,果然,一位黑袍青年手持折扇缓步进入庙门,他五官精致面容俊郎白皙且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见之使人如沐浴春风。
他对着紫袍神官和青衣女子点点头,然后扫视两旁众多神官和信徒一眼,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那赤焰峰下十几丈高的神殿,此时,他的眼里有着莫名的笑意,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淡笑挂在脸上,他抬步前行。
前来神庙的黑袍男子和青衣女子正是与天赐多年不见曾被天赐暗算过的洛冰与帕莎罗,一行人行至神殿之前,洛冰看了一眼那条黑色铁链与黄铜大锁,然后目光移至中年紫袍神官脸上。
中年紫袍神官陪笑着开口道:“开门!”
一位年老的紫袍神官颤颤巍巍的从众人之后走出,他从腰间取下一大串钥匙链,他慢慢接近殿门,有些颤抖的双手慢慢扶起那把铜锁。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所到神庙中的客人可以说是大巫北盟最为尊贵的客人,洛冰身为寒霜大部的少族长,而洛冰的父亲洛山河便是寒霜大部的族长,是大巫北盟的至尊,但神庙内所有的神官和信徒内心都在疑惑着,因为传说眼前这位大少爷从来不信神鬼,也从来没有进过任何庙宇祭拜过任何一位神灵,相对于洛冰,他们更加相信来这里祭拜的是惊蛰大部或清明大部的圣子圣女。
只有一位不起眼的小信徒木鲁,他眼神闪烁着,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咬着牙不敢有丝毫动作。
两扇沉重的大门在咯吱声中被四位信徒推开,远在人群中的小信徒木鲁急忙抬首眺望着,一束阳光照进殿门内,除去飞舞的尘土,只有那座黝黑的神像如一座小山般坐落殿中。
洛冰面露微笑向着紫袍神官微微点了点头,他跨步进入神殿,帕莎罗紧跟其后,中年紫袍神官想也没想便抬腿,只是他身体刚微微前倾,一只玉手便阻挡在他身前,帕莎罗脸上流露着迷人的媚笑,她对着中年紫袍神官轻轻摇了摇头,在所有神官信徒莫名其妙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帕莎罗慢慢关上两扇三丈高的殿门。
在殿门关闭的那一刻,殿外所有神官和信徒的心都悬了起来,他们惶恐不安,他们惊疑不定,但他们不敢有丝毫动作,因为神殿内的男女是这片大地上最不能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