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京都里人心惶惶,大家都夹紧了尾巴做人,不敢放肆。
势单力薄的人家,便动了心思联姻结盟,想要共同站稳脚跟。
当然。也少不得有人打起了燕淮的主意。
多好,家世门第高,上头没有长辈,身边已无兄弟妯娌,只有个小姑子却也是个病弱无力,眼瞧着没有多少日子可活的。他又是在新帝跟前得脸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暂且不提,便是如今。手里还握着虎符呢!
于是,家中还有女儿的都动了心思。
结果谁知这心思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头打上几个转,便只得熄了。
成国公燕淮不仅已经娶妻,这娶的还是敦煌城主的外甥女。敦煌离得远,敦煌城主是何许人物,知道的人并不多,但这一回惠和公主远嫁敦煌少主。天下皆知,京都里的人对敦煌古城的关注便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故而众人听闻成国公夫人。是敦煌城主的外甥女,谁还愿意再在这上头打主意。
但凡在乎点门风脸面的人家,就都不再去想此事,没多久便只剩下几家撇了脸面不顾的,一心一意想着要往燕淮身边塞人。
谢姝宁正怀着身子,据悉燕淮身边也没个旁的房里人,眼下不往他身边塞人更待何时?
能攀上成国公府这棵树,可不比旁的,情急之下,一群人连让自家的姑娘与人做妾也不觉丢脸了,上赶着巴结。动静一大,连静心养胎中的谢姝宁都知晓了,笑得前俯后仰,捧着肚子乐了大半天。
青翡着急,“都这样了,夫人您怎么还乐?”
谢姝宁顺手拣了颗蜜饯吃了,笑道:“笑他们胡闹呢。”
青翡无奈,面露忧虑,却到底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谢姝宁看了她两眼,却就看明白了,笑着打发她去给自己沏一盏白水来,嘴里甜得发腻。等到水来,她接过杯子小口喝下,而后才道:“我若对他连这点信心也无,焉会嫁他?”
夫妻之间,连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敢肯定,连半点信心也没有,还算什么夫妻?
若他真有别的心思,这些消息根本就不会传进她耳里。她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若不想叫她知道,底下的人又有哪个真敢说?便是小七几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机会违逆他的意思。
偏偏消息就传了进来,说明他是怕她闲得发慌,使人说来给她当乐子听的呢。
谢姝宁喝过水,懒洋洋打个哈欠,遣了青翡下去,躺在热炕上小憩了片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蒙间她听见屋子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便有人掀了被子一角靠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过去,“咦,卓妈妈今日怎么没拦着你?”
“好像又大了些……”燕淮伸手贴着她隆起的小腹讶然说了句,而后轻笑着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闲适地道,“我又不做什么坏事。”
谢姝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个正经!”
“得,我还不正经,还有比我更正经的人?”燕淮侧着身,仔细为她掖了掖被角。
天冷,屋子里烧了地龙烧得暖和,但总叫人不放心她的身子。
谢姝宁往他怀里靠了靠,懒懒道:“都有谁想往你身边塞人的?”
“……”燕淮讪然,“记不清了……”
谢姝宁笑了起来:“靖王妃设宴,给我下了帖子。”
燕淮闻言不由挑眉,“她倒是请的勤。”
靖王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众多,但稳坐正妃之位的却一直都只有靖王妃一个人,即便她几十年来没有诞下过一儿半女。若以七出之条来论,休她多少回,只怕都不会叫人觉得奇怪。靖王妃的娘家,虽不至没落但离昌隆二字早已极远,靖王妃是不是她。于靖王而言都不算打紧。可靖王留着她,敬着她,也是叫众人艳羡不解的一件事。
所以燕淮的事,靖王自然也不瞒着靖王妃。
靖王妃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明面上从来没有过表露。
她给谢姝宁下帖子,也只是因为谢姝宁是成国公夫人,理所应当该请。
谢姝宁遂道:“一回不去,两回不去,都说得过但三回四回。可怎么说?就当走个过场,也得应一回。”毕竟就算她回回推拒,这帖子还是回回都得下的。更何况,她不赴靖王妃的宴,旁人的宴,将来是赴还是不赴?
“你怀着身子呢。不去也无人敢胡乱说道。”燕淮道。
谢姝宁搂着他的腰直笑,“那就不去。”
可她如今胎象稳定,精神头也足,成日里闲着委实闲得发慌。
燕淮想了想,又让她应下了。
到了靖王妃办赏雪宴的那一日,他亲自送谢姝宁过去。
京里的人虽然都已知道燕淮的夫人是敦煌城主的外甥女。但具体姓甚名谁,生得是何模样。众人却都还并不清楚。甚至于有人暗中揣测,怕是模样不佳,这才避着人不见。燕淮娶她,只怕是为的同敦煌联姻云云。
流言蜚语,暗地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是以这一次谢姝宁应了靖王妃的帖子应邀而来,得知了此事的人俱都兴致勃勃地想要一探究竟。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