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动员全国民众,即便是朝堂百官家中的仆役,都积极参与其中,为何巫部却无一人参与?这说明,巫部仍然代表着信仰,可这份信仰,又能为那耶王朝带来什么?”
苏迷反问出声。
那耶王与丞相蹙眉,心中显然都有答案。
“既然没有,又为何还要浪费粮食,养着这帮只吃白饭,却不干事的人呢?为何不彻底废除巫部,做到人人平等,让巫部那些长老、信徒,以及那些思想上以为,只要当上圣女,便有饭吃的女童,都为咱们那耶王朝的未来,去献出一份力呢?”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扬。
连苏迷听着都有些动容,更别提是那耶王与丞相了。
丞相连忙道:“王上,苏姑娘说的对,若神明不能给予庇护,那巫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当初,那耶王为建造巫部,拨出重金。
可得到的,却微乎甚微。
朝堂百官中,不是没有人反对,但玄昙就是有那个能力,赢得那耶王与百姓们的信任。
如今,终于有个人,说出这番大胆却真心为国考虑的真言,丞相不由满心动容。
那耶王对此也无异议。
但无论如何,干瞒着的事,必须得瞒着!
“明日午时三刻,施以火刑之前,本王会向全程百姓公布此事。”
“谢王上!”
苏迷心下甚喜,连忙拱手致谢。
那耶王笑道:“本王应该谢谢你,若没你打破墨守陈规,提出那些大胆的建议,又不辞辛苦,出海引进外商,那耶王朝绝不会有今日的改变。”
苏迷谦虚笑道:“小女身为那耶王朝的子民,所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即便两人先前曾有分歧,但那耶王却也惜才,更欣赏她这份魄力与低调。
视线落在地上的玄昙,那耶王对苏迷使了个眼色:“玄昙交由你来处理,明日午时三刻之前,本王再过来。”
“是,小女恭送王上,恭送丞相大人。”
苏迷拱手行礼。
眼看着那耶王与丞相,一前一后双双离开,她勾了勾唇,转身看向狼狈不堪的男人。
“祭司大人,没想到仗还没打,你便输了罢?”
夫诸来到她身侧,宽袖一拂,玄昙死死瞪向她,切齿开了口:“本座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针对于我?”
“无冤无仇?”
苏迷不由冷呵:“你为了一己私欲,让你的部下大肆残害幼年女童,甚至还包括我的母亲,你真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一点过错都没有?”
“本座那都是为了,为了……。”
玄昙话音倏止,猩红着眼,仰望着居高临下的俊美男子,神色异常错综复杂:“为什么,为什么你是男子,为什么要骗我?”
“不是他骗你,是你自己骗自己!”
苏迷扬眉冷哼:“我家夫诸大人,从未见过你,即便你靠双修延缓寿命,也配不上他一根头发丝!”
玄昙阴沉着眉眼,忽而笑了。
“你不过也是凡人,如今年幼,可若是过个几十年,不也要死么,你们不可能长、长、久、久!”
寿命向来都是仙凡恋死穴。
可苏迷,却全然不在意。
“人生在意须尽欢,我活在当下,便尽情享受人生的苦与甜,当然,我家夫诸大人不会让我吃苦,至于死,谁还没个死,有什么好怕的,活着的时候,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死便死了。”
“本神不会让你死。”
夫诸淡漠出声,神色却凝重而认真。
苏迷知道他有那个本事,冲他信任笑笑,从腰间摸出瓷瓶,倒出一枚丹药,投入他口中。
玄昙刚想吐出,夫诸宽袖一拂,他整个人翻身而起,仰面摔在地上,口中的丹药,也顺势咽入喉中。
“这颗丹药,是那耶王送你的礼物,省得明日火刑时乱说话。”
玄昙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
眼见两人双双离开,他回想以往一幕幕,无声嗤笑,疲惫闭上了眼睛。
……
翌日午时。
那耶王亲临巫部。
而此时的巫部,早已被看到一纸皇榜内容的百姓们,围个水泄不通。
眼见圣驾至此,百姓们纷纷求情,希望赦免玄昙。
那耶王不闻不问,命令侍卫开出一条路,来到巫部的祭祀法坛,临时搭建的凉亭落座。
紧接着,被捆仙绳捆绑的玄昙,被人押了出来。
百姓们远远看见,男人侧额未融合的鬼爪,面色倏地大惊!
“天呐,你们看那是什么?好可怕!”
“还想一直……手,我的妈耶,祭司大人脸上怎会出现这种东西?”
“看来王上决定火刑烧死他,定是他走了歪魔邪道,变成妖邪了。”
“不可能!这个祭司大人一定是假冒!”
……
一时间,百姓众说纷纭。
这时,有人抬了五具尸体上来。
苏迷紧跟着走上来,徐徐开腔:“各位是否记得,贸易街有四名女子被害之事?”
“记得。”
“当然记得,可这跟祭司大人有何关系?”
百姓们纷纷出声。
苏迷素手轻抬,官兵立即掀开四具女尸身上的白布。
“这便是当日被害的女尸,而第五具……。”
说话间,她来到第五具尸体旁边,掀开的白布:“这一具是咱们祭司大人的胞弟玄弈,昨晚,我同王上与丞相大人,亲眼所见,玄祭司吸干了胞弟的血液。”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