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正懒懒地躺在了美人湖上水榭内的软榻上,看着傍晚的余晖,这会儿的景色,可是最美的。
一名黑衣人在一侧与夜墨说了几句话后,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如何了?”倾城的声音里头还透着一丝嘶哑,更是衬得这声音妩媚娇人了些。
“良妃已经是在承乾宫外,跪了两个时辰了,南宫逸和董乐儿以及洛华柔也都去了。不过,父皇还未曾定他们觐见呢。”
倾城笑得妖娆,宛若是那盛开的海棠,风华万千!
“想不到,这武贵妃出手,还真是大手笔呢!”
那鲛珠,是传说中鲛人泪珠所化的珍珠。极其稀有,从而极为珍贵。可是倾城知道,那鲛珠,实为淡水鱼鳃部形成的一种珍珠,光泽度大于珍珠,白色半透明。由于极难形成,故十分稀有,价格极高。
只是没有想到,那武贵妃的手里头,竟然是还有这么些的好东西!想来,当是这几年来主理六宫,底下的人孝敬的了!
那鲛珠何其珍贵,底下的那些宫人们,又如何能拥有?不过是瞒天过海,从库房里头挪了出来,再报个损毁等等的名目,都偷偷地孝敬给了武贵妃。
若是武贵妃仍然掌权,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的。可是偏偏这武贵妃如今突然受到了皇上的冷落,那先前曾经做过些出格的事儿的各房的管事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今,武贵妃使了这一手,既能帮着内侍省那边儿给圆了谎,还能将东西拿出来冤枉了良妃,可真是一举数得!
至于到底是良妃的身边儿出了细作,还是说送到了苏司珍的手上之后,再由苏司珍调了包,这一切,似乎是都有可能!
“苏司珍和苏尚功,与宫里头的苏嫔,都为苏家一脉,只是不过,那苏嫔投靠的主子,是良妃,至于这苏司珍和苏嫔,投靠的则是武贵妃了。”
夜墨在她身旁坐了,伸手抓起了两只核桃,稍一用力,果壳尽碎,里头的核桃仁,却是完好无损。再仔细地挑拣了一番后,才用另一手,捏了这核桃仁儿,往倾城的口中送去。
“你可是在她们送来那些衣裳首饰的时候,便判断出来的?”
倾城点点头,“那位苏司珍在凤钗上动的手脚,目的,只是为了断我子嗣,并无取我性命之意。这等有损阴德之事,后宫里头,怕是司空见惯了的!可是那位良妃就与她不同了!”
“良妃让人用了那鱼骨先细煮,再煨了毒,那可是黑鸩之毒,不会见血封喉,许是数月一过,我内腑溃烂而死,那个时候,谁还能查得出?我原先以为,这是良妃聪明,可是如今看来,倒是我低估了武贵妃,她竟然是一早就算准了良妃会对我出手,而且,苏嫔,她也并不信任。”
夜墨一蹙眉,“什么意思?”
“苏嫔真正效忠的人,是良妃一事,怕是武贵妃早知道了!便是以前不知道,通过了这一回,她定然也知道了!那李尚服可不像是苏司珍等人那般地蠢。那尚服局送来的衣裳,分明就不是尚服局的人动的手脚。细想也是,如此私密且诛九族的事,苏嫔怎么可能会交给一个普通的宫女去办?若是一旦失手,那头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夜墨一抚额,“我都快被你给绕晕了。你们女子之间的争斗,竟然是比我们男人之间,还要更为阴毒一些!”
倾城白他一眼,复又笑得妖娆,“说清楚了,你在说本宫阴毒吗?”
夜墨连忙讨好地一笑,“岂敢,娘子貌美如花,心善若水,怎么会与这阴毒二字扯上关系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若是真的出手对付她们,就只能是光明正大的,不能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了?”
夜墨一愣,眨眨眼,看着倾城越笑越发灿烂妩媚的脸,一时竟然是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哪有哪有?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是我的妻子,做什么我都是全力支持,绝无二话!哪怕是你要将这整个儿京城给倒过来,我也定然是不会有一个不字。”
倾城的眉心微挑,眸光潋滟,如同是那金色的阳光洒在了一潭碧波之上,泛着阵阵涟漪,波光荡漾,美不胜收!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的意思是说,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的眼里都是对的?”
夜墨连忙点点头,心里头则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子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哪成想,倾城竟然是直接就冷笑一声,“可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天理所不容的吧?”
这下子,夜墨是直接无语了,怎么今日的倾城竟然是这般地难缠了?看着她笑得越来越明媚的样子,夜墨突然就有些心底发毛了!
原来先人一直在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果然是诚不欺我!这女人翻脸的速度,当真是比翻书还快!而对于出现了这种状况的倾城,夜墨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会说得过她了,所以,干脆就不说了。直接就改亲了!
良妃在承乾宫一直跪到了天黑,仍未得皇上诏见,直到该用晚膳了,于文海才出来,传了皇上口谕。
“皇上口谕,请良妃娘娘回宫,请安王等出宫回府。至于鲛珠一事,已交由德妃娘娘详查。”
良妃听到这么说,也知道皇上定然是不肯见她了,没办法,只能是由人扶着起来,然后心神交瘁地回了宫里。
南宫逸一行人,并未立即出宫,而是先将良妃送回宫,然后再留下来宽慰了几句。
“逸儿,你说皇上到底信不信,我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