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才点头,当即向黄国栋告辞:“黄局放心吧,我一定会办得干净利落的。那我先走了,黄局你呢?”
黄国栋说:“你先走吧,我再呆一会儿。记住,我们相见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就我们知道就行了!”
就这一句话,谢有才心中更加了然。
如果事情办得漂亮,那么他确实可能从黄国栋身上得到点好处,可要是稍微有点什么破绽,出点什么意外的话,那么他就得背了所有的罪,即便是他想供出黄国栋都没有办法。这就是为什么黄国栋要把他单独约到这个地方,不让他带人,黄国栋本人连专车都不坐,司机都不带,而坐出租车来的原因。
因为到时候万一事情出现意外,谢有才嘴巴不紧,要供出黄国栋的话,没有任何的证据,人证没有,物证没有。黄国栋只是通过没有任何证明的办法口头向他传达的,只要黄国栋自己抵死不认,就跟死无对证一样。
这样的事情,谢有才见得并不少,领导用口头授意手下去办违法的事,办砸了手下即便交代,也跟空口无凭一样。谢有才特意地看了眼黄国栋的脚,果不其然,穿的一双旅游鞋。
黄国栋或者几乎上所有有身份的领导,基本上都是穿皮鞋的,皮鞋和西装在通常情况下彰显一个成功人士的身份。
而黄国栋今天却穿着旅游鞋,其原因不用说。谢有才很清楚,就是为了防止这件事情万一出现意外,谢有才说出仙女湖相见的事情,黄国栋为自己的否认打基础,即便是再厉害的警察,也在这里提取不到黄国栋出现的证据,因为这里的足迹是旅游鞋的鞋印,而都知道黄国栋没有穿旅游鞋的习惯。
而黄国栋回去之后,肯定就会把脚上穿的这双旅游鞋给毁掉了,将不会有他出现在这里的证据,这里的事情,就真正的只有他知,天知,地知,和黄国栋本人知了。即便是谢有才交代出来,也缺乏证据指正。
谢有才心知肚明,当即拿出了手机,故意给一个心腹警察打了个电话,问:“小陈,在所里吗?”
小陈答:“在呢,怎么所长,有事吗?”
谢有才说:“哦,那你赶快回所里,我马上有任务安排。”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这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估计小陈听了也是莫名其妙,他明明说自己在所里,谢有才怎么让他赶紧回所里,说有任务安排呢?
其实谢有才这么做有两点原因,其一,是演戏给黄国栋看,好像他一副认真办事的样子,当即就召集心腹了。但这还是次要的,他打这个电话的重要原因是为后面做铺垫,在打完电话,他借挂机的时候,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进口袋,然后装着突然想起什么地问:“对了,黄局,那三个人真的一个都不留,全部做掉吗?”
黄国栋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谢有才笑了笑:“我就觉得那女的那么年轻漂亮,死了太可惜了,要想个办法囚禁起来,金屋藏娇,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黄国栋当即教训:“这是事关生死前程的大事,哪里能动这样的歪念头。没听说过红颜祸水的吗?我也知道她长得漂亮,可她是一颗危险的炸弹,留着她随时都会爆炸。男人只要有权有钱了,想睡天下的女人都不是问题,还是好好的老老实实的办事吧!办好了,到时候我找人帮你物色一个性感漂亮的,我有专门的渠道,学生妹,空姐,模特,女明星,随你挑!”
谢有才打了个哈哈:“好勒,那到时候就指望着跟黄局享齐人之福了。”
说罢,下了湖岸而去。
然后到车里把手机的录音储存了起来。
心里暗自地冷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我谢有才好歹也是学的刑侦专业,你跟我玩这一套,老子可不糊涂!”
但他此举也并非就是不执行黄国栋的计划,他还没有经过算盘和电子计算机等等东西的精打细算,权衡出执行与不执行的利弊得失。他这么做只是防范于未然,如果万一执行了,出事了,他不能一个人担着这个大罪,不能让黄国栋撇得一干二净,黄国栋撇得一干二净倒是小事,说不准还会反过来找机会杀他灭口,所以他得留下点证据,让黄国栋必须没有选择地站出来为他擦屁股!
而另外一种可能,如果他不执行的话,那就必须得跟另外三个人合作,他要怎么博取另外三个人的信任呢?这就是证据。
他谢有才,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那些没有准备的人,从一开始起跑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老天,老天若眷顾,确实比什么都管用。可关键的问题,天下有几十亿人,老天也眷顾不过来,所以,很多时候还是必须得靠自己,自己把路走稳了,则命运太平;自己冒冒失失的,就难免出事。
……
谢有才回到了大丰派出所,这块属于他的地盘。在这里,他就跟皇帝一样,说话就是圣旨,享受着一种指手画脚的春风得意,每天上班走进这里的时候,他都有一种骄傲的享受,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成就感的人。
一个派出所所长,在整个公安的官阶体系中,是一个相当小的角色,但是,就这样一个很小的角色,却可以踩着很多人,掌握着很多人的祸福生死,让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巴结,也有很多人流着口水的羡慕,很多人冒着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往这个位置爬。
别说是这个有官衔和实权的位置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