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京城下,大周的骑兵们把崔安洪的“人头”当作蹴鞠的马球,欢快的挥杆击打。转眼间,崔安洪的人头已是血肉模糊,完全不可辨别。
尽管,崔安洪是被当作替罪羊,送出去给李中易宰的,可是,大周骑兵们肆无忌惮的挑衅,依然激怒了“大高丽国”的将军们。
群情一时激愤,王伷盛怒之下,命人站在城头上喊话,翌日决战。
城上的守军们跟着起哄,“不来是小狗”,“汉人就是下贱”,等等诸如此类的谩骂。
李中易得知消息后,他不禁微微一笑,也是时候决战了。大军出征在外,各种物资的开销不比待在榆关之中,可谓是日出斗金。
朝廷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充足的供应粮草,现在整个大军吃的喝的用的,全是李中易自己掏的腰包。
“唉,地主家也没有太多的余粮啊。”李中易忽然长声叹息,惹得彩娇抿唇轻笑,“爷,您真说笑。奴奴怎么觉着,爷打算攻入开京后,大捞一票呢?”
李中易一阵愕然,心下暗自感叹,身为高丽一族的彩娇,在故国将彻底灭亡之时,不仅没有丝毫的感伤,反而觉得亡了更好。
由此可见,在现代民族国家意识建立之前,有钱便是爹,有奶便是娘的观念,可谓是大行其道!
嗯,这样倒也挺好的,正好方便李中易这个典型的民族主义者,四处征服与掠夺!
李中易瞟了眼已经喝空的茶盏,彩娇的服务水平和服务质量,早就远超一般大户门阀之家的水准,她随即取过炉上冒着热气的铜壶,十分狗腿的替李中易续了茶。
“嗯,茶沏得不错,火候掌握到位,清香溢出,汤色清澈,好。”李中易顺手捏了捏彩娇那嫩得可以掐出水的粉颊,笑眯眯的说,“咱们家娇娇越来越懂我的心思了。”
彩娇主动依偎进李中易温暖的怀抱中,娇憨的说:“姐夫您是奴奴的天,把您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是奴奴应尽的本分,当不得您的夸赞。”
“滋……”李中易轻吸了口气,不禁高高的翘起嘴角,吻在了没长心眼子的小美妞鬓间。
如果这番肉麻之极的话,出自于彩娇那两个孪生姊姊之口,定是为了捞好处或是替人办事的虚情假意,李中易非但不喜,更是只会继续冷落她们。
当最后一抹夕阳,彻底隐藏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时,李中易的中军大帐内,坐满了各级将校。
李中易还没露面,杨无双等军事骨干们很自然的围坐在硕大军用沙盘的西面和南面西侧,副都指挥使一级的将领紧随身后,其次是指挥使、副指挥使、指挥、副指挥等将校。
镇抚系统的将领,则端坐在东面和南面东侧,在李中易的手下当差,无论军事干部还是镇抚干部,都必须参与军事谋划,并且掌握统帅的作战意图,以免出现外行领导内行的愚蠢局面,此所谓军政双优是也!
至于,军法司系统的将校们,则面南背北毕恭毕敬的肃手而立,环绕于李中易的帅座四周。
宋云祥本是州吏出身,对于体制内的座次顺序,原本就比较敏感。他扫了眼四周的状况,不由微微一笑,从此以后,类似的安排恐怕将成为惯例了吧?
刘贺扬瞥了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的军法官们,不由撇了撇嘴,这帮军法系统的龟孙子们,眼睛只有主公一人,旁人完全没放在他们的眼里,更别提高抬贵手了。
前段日子,刘贺扬手下的一个指挥使,因为家里的娘子难产死了一尸两命,心情很不好,随意的殴打了一名正常工作的奴隶,就被军法司的人当众拖了出去,打了五军棍。
刘贺扬对此颇不以为然,仗着位高权重,亲自找军法官求情,却也是瞎子点灯白废蜡,军法司的兄弟们根本就不给面子。
由于是正式的军事会议,不是茶话会,所以,会场上除了沙盘、舆图,以及人手一份的作战计划初稿之外,瓜子之类的零嘴儿彻底的不见了踪影。
严肃的会场气氛,令众人不敢交头接耳,大家顶多四处张望一下同僚们的表情。
马光达并没有东张西望,他一直盯着参议司下发的作战计划书,越看越皱紧眉头,心里很不爽。
一段时期以来,马光达率领的第四军,都被当作是总预备队,或是替补队员使用,这也意味着李中易对第四军啃硬骨头的实力存有疑虑,至少没看作是绝对的主力。
按照参议司列明的作战计划草案,马光达又没捞着先锋军的重任,这让一向自认为不比杨烈差的马光达,情何以堪?
马光达暗自捏紧了拳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抢到立下头功的机会,连党项蛮子李勇都捞到了不少立功的机遇,他再不能保持沉默。
在李家军中,一军主将若无显赫的战功,哪怕再得李中易青睐,也不可能获得晋升的敲门砖。
就在众人跃跃欲试的时候,内帐门边突然传来严厉的警告声,“相帅驾到!”
身为今日总值星官的马光达,立时一凛,当即整装起身,厉声喝道:“全体起立,立正!”
“哗哗哗……”伴随杂乱的小马扎拖动声,清脆的马靴撞击声,显得格外的整齐有序。
不大的工夫,李云潇撩起帐帘,率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紧接着,满面笑容的李中易,迈着四方步,缓缓走上前台,稳稳的坐到了帅椅上。
“敬礼!”马光达再次忠实的履行了总执星官的职责,“嘭嘭嘭……”众将校一齐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