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一般的母子关系,李中易和薛太妃是一起共过患难的母子,感情自然非同小可。
“儿子拜见母亲!”李中易一马当先,大礼参拜薛太妃。
薛太妃的眼圈猛的一红,想哭却又担心晦气,楞是收住了泪。
“起来,快起来,都起来吧。”薛太妃心里一高兴,就一连声的催促子孙们赶紧起身。
“谢母妃!”这是李中易的妃嫔们。
“谢过祖母!”这是李中易的儿女们。
李中易坐到薛太妃的身旁,薛太妃一时情急,居然拉着李中易的手。
薛太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一阵子,最终长松了口气,叹息道:“老天保佑,我的大郎终于平安归来了!”
俗话说的好,儿行千里,母担忧!
只要李中易出征在外,薛太妃每天都要焚香祈祷,愿老天保佑他平安归来!
一大家子欢聚于一堂,说说笑笑的,何其快活?
可谁又能想象到,就在昨天,李中易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之时,整个老李家处于风雨飘扬之中的惨况呢?
李中易见薛太妃始终有些走神,他略微转动了下眼珠子,顿时计上心头。
玲妞和思娘子几乎同时接收到了李中易的眼神暗示,可是,玲妞反应明显快一拍。
根本不需要李中易提点,玲妞三步并作两步的扑进了薛太妃的怀中,甜甜的叫道:”老祖宗,玲妞要吃糕。”
“这孩子,天生是个饿死鬼投胎。”薛太妃搂着小孙女,顿时忘却了忧愁。
思娘子被玲妞抢了先,顿时急了眼,她迈开小短腿,几个健步就窜到了薛太妃的跟前,纵身一扑,便钻了祖母的怀中。
“玲妞,不是我要说你,糕饼实在是太甜了,吃多了伤牙。”思娘子不愧是牙尖嘴利的孩子,刚一张嘴就把玲妞噎得直翻白眼。
“我说思娘子啊,你这是跟谁学的?”
薛太妃既好气又好笑,思娘的母亲费媚娘可以坐一整天不说半句话,思娘子却可以一刻钟说几百句话,这孩子倒底像谁呢?
“奴家是跟爹爹学的。”思娘子原本望向了费媚娘,话都到了小嘴边上,楞是来了个十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嫁祸给了李中易。
李中易吃吃一笑,思娘子这孩子,打小就是个话多的机灵鬼,聪明得狠呐!
众人围着薛太妃,好一阵插科打诨,楞是把薛太妃逗得前仰后合,乐滋滋的笑口常开。
其间,李中易起身去了内室,看望卧床不起的父亲李达和。
替李达和重新诊过脉后,李中易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很显然,李达和是肝有问题,并发了肺部感染。
肝炎其实可以慢慢的调理,虽然无法治愈,却可以获得一定程度的控制。可是,肝炎并发肺部感染了,就成了大大的麻烦事儿。
幸好,李中易以前研究过中医治肝病的各种古方,赶紧换了药方,命人马上煎药。
在煎药的同时,李中易也没闲着,他拿出银针,对照着李达和手三阳经,一路针灸了下去。
忙活了好一阵子,李中易亲自帮李达和灌下了汤药,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李达和方才醒过来。
“大郎啊,咳,咳……咳咳咳……为父怕是不行了……”李达和也是医术极其高明的大夫,他虽然把不清楚自己的脉相,身体的日益虚弱,却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父亲,儿子想了好几个偏方,应该很有效的。您只管放宽心养病好了。”李中易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但是,总不能让李达和瞎想吧。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实话实说,更能帮病人稳定住病情。
“唉……咳……咳……”李达和撕心裂肺的狂咳了一阵子,稍微缓口气的时候,这才把话说完了,“我已过知天命的寿数,也该知足了。你又非常成气,已经不需要我担心什么了。只是,你那个不成才的二弟,成天知道要钱喝酒耍子。若是我那天不幸那个啥了,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还望你多多照应一二。”
李达和这番话,形同托孤的遗言,李中易当然很为难了,李中昊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多活一天就多一个祸害。
然而,李达和说的也没错,不管李中昊再怎么不是个玩意儿了,他毕竟也姓李,并且是李中易同父的异母弟弟。
“父亲,他只要不参与谋反,我都可以包容。”李中易咬了咬牙,狠下心肠,只得作出了唯心的承诺。
李达和欣慰的笑了,他这一辈子啥都不缺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李中昊这个孽子,实在是忒令人担忧了。
服侍李达和熟睡了之后,李中易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内室,外室里妇孺们都装作忘却了李达和重病卧床的事儿,想方设法的逗薛太妃开心。
实际上,薛太妃啥都明白,她只是不想破坏了儿孙们的一片孝心罢了。
这就好比有些现代的家庭里,长辈得了癌症,儿孙们却说是比较厉害的炎症,担心长辈知道了真相,精神上受不住巨大的压力。
薛太妃其实是个明白人,不然的话,那些年曹氏当家的时候,她若是敢露出半点不驯服的姿态,只怕早就被曹氏打卖了出去。
李中易安抚好了薛太妃之后,回到了他的内书房,出兵在外很多天了,有很多次等重要的公文,都积压了下来。
一般而言,需要李中易亲批的公文,主要有以下的几类,人事任免、拨钱粮、救灾物资等等。
有些公文看似的简单,实际上,需